秋末,天氣漸涼,林煙雨依舊靠曠課去畫室學習,距離美術校考不足五個月的時間。
又是熟悉的一套翻牆的動作,剛跳出矮牆,就見後巷一個披着校服、紮着歪辮子的女孩一邊吞雲吐霧一遍調侃着:“你就跟老師請假吧,你這樣每天下午都曠課,還不如不上學呢?”
林煙雨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淡淡的說:“你不也曠課,你怎麼不請假?”
歪辮子女孩吐出一口煙圈,卻很不搭調的裝出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說:“我哪像你那麼潇灑呀,我是身不由己。”
說罷這女孩熄滅了煙頭,輕快的往巷子外走去,剛瞧不見人影了,突的又倒退了回來。
是被她面前的一群人又逼回巷子的,其中一個帶頭的拿着一根鋼棍怼着她的肩威脅道:“跑啊?繼續跑,等會兒把你的腿給卸了,我看你怎麼跑?”
這群人裡有男有女,帶頭的是個女生,染了一頭碧綠雜草,劉海遮去了她的半張臉,耳朵上全是叮叮當當的耳環,她身後的男男女女也都五彩缤紛,就是統一的看不到整張臉。
被威脅的女生名叫柳潇潇,見這陣勢不對,‘嗖’的一下就躲在林煙雨的身後,很無辜的樣子碎叨着:“她們又想找我麻煩,我沒有得罪過他們,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他們要這樣...幫、幫幫我,求求你。”
還未等她說話,對方的綠頭發女生便舉起棍子對着林煙雨大喊:“林煙雨,我知道你能打,但這事兒跟你沒關系,你、你少管閑事。”
林煙雨的書包一直被後面的女生緊緊拽住,她冷冷的甩開了她的手,書包輕微的被扯開了一點,她也沒有在意,淡淡的對綠頭發女孩說:“沒打算管。”
綠頭發女生洩了氣,臉色瞬間從苛求變成了仇恨:“哼,你少在那給我裝酷,别以為我也怕你。”
林煙雨抿了抿嘴,耐着脾氣的又重複了一遍:“我很忙的,沒工夫管閑事兒,你别叨叨了。”
誰知那綠頭發女生似乎有種沒聽懂的樣子,向後退了兩步,虛張聲勢的又威脅道:“我警告你,你趕緊走啊,不然、别怪我,不、不客氣。”
林煙雨楞了一下,醞釀了一下才聽明白她的話,覺得不可思議的微微歪了歪頭,漸漸皺眉反問:“你聽不懂人話嗎?”
說完她靠在了牆邊,将頭望向另一側深吸一口氣,強壓制對白癡的怒火,不再說話。
綠毛女生觀察她許久,見她真沒打算出手的意思,好似才緩了一口氣,随後指着被攻擊柳潇潇大吼:“都給我上啊,給我抓住她,打到她還錢為止。”
她最先沖上來,想給那個柳潇潇一棍子,誰知她竟一把抓住林煙雨擋在前面,林煙雨一百八十度旋轉,好在身手敏捷,躲開了攻擊,但這棍子沒收住,将林煙雨的書包給打落了下來。
“砰”的一下,書包裡的一張寶貝專輯掉了出來,看着摔落的專輯眼睛瞪得老大,已經心疼不已,本想彎腰去撿,誰知卻被那個綠毛一腳踩碎。
她看了一眼地上的碎片,時間都凝固在了專輯碎的這一刻,感覺安靜的空氣裡一直在回蕩着專輯破裂的聲音......以及她活動筋骨的聲音。
她清澈的眸子瞬間爬出血絲,她回頭盯着歪辮子女孩,眼神似乎可以将其撕碎,可眼前最重要的是收拾踩碎專輯的兇手。
一股被強制壓制的怒火一直藏在身體裡,看似平靜的活動了一下手腕、脖子,将書包溫柔的放到牆邊上。
安置好在乎的東西後,忽的轉身,“啪”一下,猛地一擡腿,一腳踹到了綠毛的肚子上,她狠狠地摔到地上。
“哐啷”
綠毛手上的鋼棍也掉在了地上,林煙雨撿起棍子本想像她揮去,誰知當棍子揮到半空,她的視線裡竟然出現了金哓南。
她愣了一秒,證實不是幻覺後,可也誤了時機,背後被人抓住了頭發,她回過神來,一個手肘回旋,趁其不備将此人打的毫無還擊之力。
一旁的金哓南也看不出這場鬥毆是什麼情況,隻覺得好多人要上去欺負林煙雨,他毫不猶豫跑到人群中,學霸的模樣竟然還能幫她擋了幾下拳頭,但卻打亂了林煙雨的節奏。
林煙雨不耐煩的問:“喂,你幹嘛?”
金哓南氣喘籲籲的回答:“幫你啊!還不快跑?”
“跑?”
“跑啊~”他堅定地點點頭。
看林煙雨壓根沒有跑走的意思,金哓南急了,隻好拉着她:“跟我走吧,别打了,聽話。”
林煙雨莫名其妙的被拽着跑了起來,想撒手都撒不開,隻能被迫跟着跑着。
“哎......?拉我幹嘛?”
“怕你吃虧啊,先走吧。”金哓南孤苦婆心,認為對方人多勢衆,這麼打下去遲早是要吃虧的。
林煙雨被拽着跑出了後巷,看看身後,沒有人追來,就連剛才求助的那個女生也早溜的不見蹤影。
她現在心裡煩得很,但看着金哓南慌張的模樣卻忘記了生氣,隻是打趣道:“才這麼幾下你就喘成這樣?你真要多鍛煉了啊弟弟。”
看似嘲笑,卻露出了自己都沒有察覺的笑容,也許是最近壓抑太久了,這下将氣全都撒了也就舒服了,這一場一對多的群架,很快就看到了結局,那些外表五顔六色的小混混根本不是林煙雨的對手。
她小時候性格孤僻、身體又不好,經常被小夥伴欺負,于是她便像家人要求學點功夫強身健體,一學就是十幾年。
“可我氣還沒消呢......”林煙雨這句話越說越小聲,直到沒有聲,想想那一張唯一的簽名專輯,她就想再回去給她們幾拳。
金哓南突然停下,溫柔的看着她,依舊是給她最燦爛的微笑,仿佛眼藏着一條神秘的銀河,布靈布靈的閃着光,酥酥的聲音說服着她:“那朝我撒氣吧!這樣你會不會好受些,嗯?”
林煙雨被她這副模樣弄出神了幾秒,突然又皺了皺眉,輕輕推了他一下,對他說:“朝你撒氣?你抗揍嗎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