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我們去你的栖息地。”
玥狐沒有猶豫,一口答應。
他朝着某一方向走去,林叙幾人跟在身後,散修背着沈淩,遊文和林叙分兩邊駕着孟滿。
“要知道我不是好惹的,若是哄騙我,你們幾個就死在這裡,連身體都不會留下。”
玥狐邊走邊威脅,一會兒冒出一個新花樣,身後幾個充耳不聞,隻有散修玥狐說一句,他歎一口氣。
直到在一個漆黑的山洞前停下,林叙才擡頭看了他一眼。
“既然到了,停在這裡做什麼?”
葉霖見玥狐遲遲不進去,問道:“該不會是太久沒洗澡不能見人。”
玥狐收起複雜的情緒,翻了個白眼,浪費自己的好心。
它冷哼一聲,道:“你們也要敢進去。”
說完,它邁着小步走進去,孟滿在途中已經蘇醒,雖向她解釋了緣由,她也隻是點點頭,沒有多說,又去照顧沈淩。
從靠近這個山洞開始,沈淩便不斷發出痛苦的呻吟,身體蜷縮起來,汗如雨下。
林叙偶爾回頭看看情況,若是沈淩真的在這裡結束,系統還不發瘋劈了自己。
不知是什麼原因,從踏入山洞的開始,自己也覺得有些難受,又找不到具體病竈,隻當是心理作用。
初入山洞漆黑不能視物,每一次回頭林叙都能感受到另一道視線的存在,随着自己的轉頭又消失不見。
走了幾百米的距離,山洞内逐漸變亮,眼前出現了一隻沉睡的白毛巨型狐狸,散發着純淨的靈氣,是整個山洞内唯一的存在。
似乎是對自己的外貌格外自信,玥狐心情甚好轉身坐下,說道:“你要怎麼做,快些開始,最好能讓我滿意。”
葉霖沒有接話,走到嘴唇發白一路皺眉的林叙旁問道:“師妹?覺得難受就在外面待着。”
明明是關心的一句話,說出來卻生硬帶刺。
心裡感覺不對,想要轉變語氣和說話方式短時間也不知如何做。
外表看起來一如往常,可越靠近這狐狸,體内的每一根骨頭越像被錘子敲擊一般陣痛,體内的疼痛隻能讓她模模糊糊分辨出來大概意思。
林叙強撐着說道:“沒有問題,大概是太久沒喝水。”
身後的沈淩來到這裡,整個身子都在發抖,頭發散亂,環抱住自己蜷縮在地,孟滿小心翼翼照料着他。
林叙走到玥狐前确認道:“完成你的要求便放回沈淩的魂魄,讓我們回去。”
玥狐呲牙道:“決不食言。”
接着玥狐反問道:“骨頭疼?”
林叙挑眉不語。
玥狐善解人意歎口氣說道:“本來還糾結了一下,但你這個師兄是個急性子嘴又毒,你們隻好受苦了。”
說完它大搖大擺走到葉霖面前,說道:“我的要求其實并不高。”
葉霖從懷裡拿出一棵草藥,淡紫色的小花,伸出手道:“我想你是不介意的。”
玥狐繞着草藥來回晃悠了幾圈,在最後一圈時,一口吞下整個草藥。
腦子被疼痛攪的有些亂,還在思考師兄拿出來的是什麼東西時,身體忽然被一股溫和的光芒包裹住,身體的痛苦暫時消失。
光芒消散,取而代之的是被燭火照耀的石壁,上面散落着斑斑點點的暗色痕迹。
身體似乎被緊箍住,林叙想起身卻隻有手指能動,意識到不對勁,林叙瞳孔驟縮,完全清醒了過來。
清醒的代價是變本加厲的痛意,從脊骨到頭頂,每一寸的骨頭如同被刀剜過,仿若外來者侵入安置在自己的體内汲血取肉。
猛烈的疼痛讓林叙不自覺挺起身子,青筋在全身暴起,眼部充血潰散,手下的石闆一道道深淺不一的抓痕,瘦弱的身子不斷打顫。
“她死了怎麼辦?”
“不會,我親自動的手我心裡清楚。”
“......”
“這樣太殘忍......”
“閉嘴,我們并非奪取,也補償過了就看她自己能不能接住。”
模模糊糊的說話聲傳入林叙發白的腦海,翻江倒海的疼痛不知過了多久,微弱的心跳聲響起,被汗浸濕的冰涼衣衫激起一層雞皮疙瘩,林叙側首。
一隻幼童的手,被血浸染的髒兮兮的。
遠一些,熟悉的衣袍在燭火中明明滅滅。
林叙認識,甚至熟悉的不能再熟悉,是萬清宗的服飾。
林叙想要起身,這一次如她所願,十分輕巧離開了石闆,她坐下來,想起來一些被她遺忘的事情,下意識摸向臉頰,後腦袋。
山洞内熟谙的疼痛複歸,但遠沒有那麼難以承受。
轉過身,深埋在記憶裡的幼童生息微弱躺在斑駁的石闆上,瘦骨嶙峋的雙臂雙腿暴露在外,遍布傷痕,渙散的瞳孔直盯盯看着洞頂。
是自己。
林叙隻看了一眼便起身,空蕩蕩的洞穴,什麼都沒留下來。
繼續往前走,修真者的速度自是迅速,直到走出洞穴外都未見一人。
骨痛已經無法減緩林叙的腳步,洞外是一片密林,林叙順着唯一的小道一路走。
林叙猜想師兄喂給它的應當是陷入幻境的藥,既沒有陣法,為何她也入了幻境,從未出現過的記憶被喚醒。
當下需找到他搞清楚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