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銳的犬齒一點點刺進來,白隐怔愣一瞬,醉意散了大半,扯着白鶴眠的長發,“你做什麼!”
白鶴眠悶哼一聲,大掌握住他脆弱的後脖頸,粗重的喘息噴灑在他耳朵上,聲音低啞,“别動。”
白隐被滾燙的氣息包圍,哆嗦着嘴唇看白鶴眠,白鶴眠臉色蒼白,兩頰卻飄紅,雙眸不再冷清,望向他時目光卻并未聚焦,仿佛在透過他看其他狐。
“你怎麼了?”
白隐往水裡縮,被白鶴眠摟住腰,指尖觸碰到脖子上細小的傷口,泛起麻麻的痛,血彌漫在白皙的皮膚上,白鶴眠抹去紅色,“殿下流血了。”
白隐捂住脖子,緊張地後挪,可惜背後是石壁,他退無可退,背後桎梏他的手松開,白鶴眠濕淋淋地沐浴在月光中,暈出神聖的銀色,眼裡的冷意被掩去不少。
“殿下可以先行離去。”
白隐求之不得,手忙腳亂爬上岸,冷風一吹,水珠覆在身上寒冷刺骨,他嘴唇凍得發白,關節處粉得驚狐,扶着樹站穩時,突然想到自己的異樣。
他趴回岸邊,濕漉漉的長發垂下,黏着白鶴眠的寬肩。
白鶴眠回頭望他,眉心凝重地蹙起,似在極力忍耐,聽到白隐凍得發抖還要讨要靈力,他嘴角翹起輕視的弧度,“殿下且下來。”
白隐心中一喜,忘記了脖子上的痛,他坐在岸上,沒穿鞋的腳輕輕觸碰水面,足尖點起一圈圈漣漪,意識到白鶴眠盯着他試探的腳後,他捏緊石壁,往湖裡跳,在湖水的包裹中踩到湖底。
白鶴眠的手扶着他的後腦勺,靈力一點點湧進身體,白隐神清氣爽,再次摸向頭頂時狐狸耳朵已經沒有了,身後的尾巴也消失不見。
他抿抿唇,牽起白鶴眠的手放在自己頭上,“我允許你摸摸我的腦袋。”
隻是摸腦袋,應該沒什麼問題。
水珠從白鶴眠的睫毛上落下,像他遲疑着眨了眨眼,他的手在白隐腦袋上揉了下,而後克制地收回時不小心碰到白隐的脖子,那處被輕輕啃咬的皮肉紅腫未消,他眼神幽暗盯住親手弄出的傷口。
白隐感覺脖子像被火燙了下,連忙爬上岸,一腳深一腳淺地踏進雪裡,身上凍得青紫回到宮殿,将提燈找他的裕木吓得大驚失色,又是招呼妖仆打熱水,又是讓廚房熬姜湯。
殿内暖着地龍,白隐裹在被子裡,好一會兒才緩過來,弱弱睜開眼,裕木将他頭發弄幹,蹙眉問:“隐殿下,您的衣裳怎麼換了?”
白隐攥緊被子,正巧冷得咳嗽,裕木手忙腳亂去廚房端姜湯,才把這個問題糊弄過去。
姜湯辛辣,白隐聞到一點味道都要皺眉,但他聽說自己體質弱,不想真的冷出病,屏氣喝完一碗就塞蜜餞進嘴,身體很快暖和起來,他腳蹬出被褥。
裕木驚叫一聲,“隐殿下,您的腳破皮了,上面還有血呢!”
他白隐由着他給自己塗藥,裕木幫他弄好傷口仍不放心,接連兩天都緊盯住他,出門必要他踹個湯婆子,白隐一嫌熱,他就勸得嘴停不下來。
這般吵鬧幾日,這天宮殿突然安靜了,布膳的是尋常在殿外伺候的妖仆,白隐一問才知裕木病了。
白隐草草吃了幾口,抱着湯婆子前往裕木所在的耳房,房門推不動,他便在外面揚聲問:“裕木?”
裕木虛弱的聲音傳來,“隐殿下,請怒奴不便叫您。”
白隐說沒事,讓妖仆将上品靈丹交給裕木,回去時擔心道:“生什麼病還要将門鎖起來。”
撐傘的妖仆笑了,“殿下還小,裕木得的病殿下自是不好知道的。”
白隐鼓着兩腮,不滿意他的話,“告訴我。”
妖仆笑意更深,“殿下聽了可别怪奴。”他壓低聲音,“裕木發情期到了……”
妖仆嘴巴開開合合,幾個詞聽得白隐一愣,“是會定期發情嗎?”
“發情期不定,可能幾年來一次,也可能兩月便來。”妖仆估摸着他今年二百九十四歲,離成年還差三百年,發情期來得早的狐狸差不多這個年紀來的,“狐狸一旦發情,輕則渾身發熱,重則變回原型,與伴侶雙修方可緩解。”
“雙修是什麼?”
妖仆一噎,輕聲細語說出兩個字。
白隐臉漲紅,眼睛望向别處。
他想到上次經過詭鳴山,他也是熱意不得解,而昨晚的白鶴眠身體滾燙,耳朵尾巴也冒出來,莫非他昨晚發情期突然來了?
白鶴眠讓他走以後,藏在水裡許久未動,他沒有伴侶,又是如何緩解的?
外界多傳狐狸多情,但狐狸多是一生隻愛一狐,就像白狐王千年來隻稱白狐後為妻。
白鶴眠光風月霁,更是不會随意與人雙修。
“隻有一種方法嗎?”
妖仆耐心解釋,“不雙修也可以忍到發情期結束,就是難捱些,脾性也會更暴躁,所以裕木閉門不出。”
白隐摸向脖子,難怪白鶴眠會咬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