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西娅聽完的第一反應是。
太巧了。
“又是于天文的哥哥,又是養魚的兄弟,你不覺得這事兒有點别有預謀的那味兒?”
還有更巧的呢。
江熙甯剛想說于付忱還是李晉許的兄弟,聽見喬西娅說:“我怎麼覺着,你這校友對你有意思。”
“?”
喬西娅摸了把沒有胡子的下巴,繼續分析:“你想啊,他這麼個有錢的主,為了追回幾千萬千裡迢迢的跑來甯城,這顯然不符合邏輯啊,有這功夫他都能賺出幾個億來吧。”
“我也覺得。”
“嗯?”喬西娅一臉你快說出内情的神情。
“但不是出于喜歡。而是他看我不順眼,防止自己的親兄弟和我扯上什麼關系。”
喬西娅糊塗了。
江熙甯托腮,見吊足了喬西娅的胃口,才說道:“他是李晉許的兄弟。”
“說你嬌氣的那個。”
“昂~”
她和李晉許分手,中間的曲折彎繞喬西娅都知道。包括于付忱背後蛐蛐江熙甯。
這麼一說,喬西娅便也打住了那些原本她認為極有可能的猜想。
這話題過了後,兩人啃着薯片聊起了正經事:分析丁呈是怎麼知道于付忱和畫廊交易的事。
其實也沒什麼懸念。
丁呈知道的那麼多細節,一定是有人知情人或者當事人告訴他的,知道退畫這事兒的人,不超過一隻手。
知道且希望不退畫的,排除下來,幾乎立馬能鎖定這拙劣鬧劇的始作俑者。
“我去找池延問清楚。”喬西娅一想又來了脾氣,風風火火的走了。
等喬西娅走後,江熙甯去洗了個澡。洗完澡,擔心衣袖磨蹭到傷口,她特意選了一件無袖的吊帶裙穿上,不過這天氣這麼穿有點清涼,于是又開了熱空調。
江熙甯一向沒有在家做飯的習慣,姜明初喊她去家裡吃飯,她這帶傷的樣子加上懶得動彈,便在手機上點了外賣。
十多分鐘後,門鈴被人摁響。
江熙甯批了一條披肩去開門。
然而來的不是外賣,而是于天文。
“你怎麼來了?”看到他的一瞬,江熙甯眉頭皺起。
“甯甯。”
于天文見到她,笑的開朗。
他今日心情十分好,他從母親賀韫和肖易那分别打探到房子不賣了以及和畫廊的協議還在進行後,特意繞了兩條街去買了江熙甯喜歡的花來陪禮道歉。
“上次在你辦公室裡看到是這種玫瑰。”于天文遞過去。
他猜她喜歡。
江熙甯看着他手裡捧着的雪天鵝,皺了皺眉。
“丁呈那邊,是你說的?”
于天文正醞釀解釋的話,被她突然這麼一問,愣住片刻:“你怎麼知道?”
酒吧那天,池延給他出完主意,他其實沒想好怎麼讓他哥退不了畫,喝的差不多打算離開時,遇到Free的老闆帶着他朋友往二樓包間走。介紹之後,于天文才知道丁呈也是畫家,而且這次的作品就也在江熙甯的畫廊展出。
酒過三巡,這嘴也無遮無攔起來,他便提及畫廊買畫的事情來,後來的他就喝醉了,也不記得自己是怎麼說的。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江熙甯覺得沒有繼續說什麼的必要了。
她怕忍不住,想罵人。
“花拿回去,你也回去吧。”
于天文盯了她半晌,聲音暗啞下來:“甯甯,你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
“你還沒吃飯吧,我帶你去吃好吃的好不好?”于天文哄她。
江熙甯努力讓自己平靜:“飯不吃了,别在我身上浪費時間。”
說罷轉身往屋裡走。
于天文見她還在生氣,情急的當下想攔住她。江熙甯沒有防備,披肩被帶下,随之而來的疼痛讓她腳步停住。
他拉的是她受傷的那隻手。
止住血的傷口又重新裂開,鮮血沿着手臂流出來。
江熙甯生氣了。
她面容平靜,但是語氣卻毫無溫度,像摻了冰塊,“你抓到我傷口了。”
于天文這才注意到她裸露在空氣中的手臂,内側有一道褐色和鮮紅交織的傷口。
“對不起,你怎麼受傷了?我看看。”
感覺于天文手上的力度一松,江熙甯顧不上疼,用力抽開。
“放手。”
“甯甯,讓我看看。”于天文去扯她另一隻手。
這一次,他抓了個空。
一隻修長的手一把提住伸向江熙甯的手。
江熙甯一愣,眨了眨眼,于天文的手像是自由女神像似的被來人提着。
确實是。
提着。
于天文吓了一跳,随即看清來人後驚呼出聲,“……哥?”
于付忱眉目斂着,聲音從頭頂重重的壓下:“讓你放手,沒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