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纖出現讓在場早已憤怒的隋家村衆人有了動作,方才還叫嚣着的隋珍妻主帶來的人都被隋家村人壓倒在地。
“還不放開我!”掙脫着程容向着身後挾制自己的人吼道。
向着廉纖的方向看了幾眼,隋萍快速收回了手。
程容跑到慕塵的阿弟身旁,将他摟進懷裡,“沒事了,沒事了,别怕,阿叔在。”聲音溫和安撫着。
懷裡很快傳來稚嫩的哭聲,随着瘦弱矮小的身子顫抖着。
看到自己妻主被廉纖踩在腳下,隋珍忍着懼意,臉上扯着笑開口。
“廉纖,這是做什麼?我們好心給你們家找了好的活計……”
“閉嘴。”廉纖冷着一張臉,隋珍緊咬着牙關沒敢開口。
他身旁的老太太至廉纖出現就低着頭,沒敢與廉纖對視。
躺在地上的隋珍妻主也是一個字都沒敢說,更遑論其他她帶來的人。
但凡與隋家村有來往姻親的誰不知曉隋廉纖這号人,幼時就能與欺辱自己阿父的小舅打架,再大一些更是讓阿母與阿嬷分了家。
但這些還并不能讓村中人服她,最主要的則是廉纖這人在村中的威望極高,尤其是與她同輩分的那批人。
廉纖早早出去做工漸漸有了些小成就,有門路了也不忘村中人,這些年不知道給村中其他鄉親介紹了多少活計,帶了多少人出去做工。村中大多數人都感激她,更是打心底裡敬佩她。
“找了好的活計?這麼好怎麼不讓你家的去做工?”一腳踩着身下人一邊盯着隋珍和老太太的方向廉纖出聲質問。
“恐怕是火坑吧。”
沒人敢出聲應答,村中的孩童此刻看着圍在中間腳踩着壞人的廉纖,眼裡都帶着崇拜敬仰。
緊緊拽着手中衣裳,慕塵緊貼着窩在廉纖懷裡,緊緊的縮着。
衣裳一緊廉纖向着懷中投去目光,小小的孩童蜷成一團手中緊拽着她胸前的衣服。
臉埋在她的胸膛裡,廉纖心中歎氣擡手輕撫在慕塵瘦小單薄的背上,無聲安撫。
懷中人身子一顫,在她懷裡微微顫抖着,但卻強忍着沒出聲。
“半年前我就請裡正給他們定下來了,這是衙門給他們開的戶籍。”
廉纖擡手從一路拿着的包袱裡掏出幾張紙,一旁隋欣上前,接過她手中的紙張打開向着衆人。
“真的,這裡有官印。”村中人雖不識字但有人識得官印。
“這上面的字兒可寫了,他們幾個現在是隋家村的人。”識字的人開口向着身邊夫郎解釋。
“我這可是清清楚楚寫着的,他們是我阿父認定的恩人,現如今也已經在隋家村落了戶籍。”
說到這,廉纖冷沉的眸子黑森森的掃向小舅,老太太,還有作惡那群人。
“若是再有下次,别怪我隋廉纖下重手。”将腳移開,廉纖抱着慕塵走到阿父身旁。
“現在,滾出去。”
隋珍的妻主從地上狼狽起身,沒敢看廉纖一眼,橫了眼自己的夫郎,快步從院裡走了出去。
隋珍扶着老太太緊跟着也趕緊離開,她們都怕了廉纖,當初廉纖逼着自己阿母分家那次,可是一個人打好幾個,半大的人竟然豁出命去出手狠辣,現在想起來還心有餘悸。
偶然得知這幾個孩童沒有契籍,又聽說廉纖對這幾人不滿一年都沒回家,再加上哄騙着廉纖的阿母應允,且廉纖不在才敢打的這主意。
誰能想到廉纖竟然回來了,而且對着幾人的态度不如傳聞那樣不滿,他們可不敢了。
“小纖。”
“阿父怎麼樣?”廉纖抱着懷中小童來到阿父身旁。
“小纖,阿父沒事,你怎麼回來了,是出什麼事了?”知曉廉纖回來一趟要折騰好幾日,程容便不讓她來回奔波。
年前廉纖說是主家有個大活計不能擋擱,她今日回家讓程容有些擔憂。
廉纖靠近阿父,一隻手将阿父淩亂的頭發梳到耳後,一邊道:“家中出事阿父怎不與我說?”
程容眸子一頓,“我……這不是怕擋擱你做工。”
“你本來就很辛苦,還要來回折騰,你的身體吃不消。”
廉纖面容上卻是不贊同:“阿父心疼我我知曉,可我就一個阿父,怎麼不擔心呢。”
長女的話令程容眼眶有些濕潤,面上卻帶着欣慰的笑。
“程夫郎,廉纖這是心疼你呢。”
“就是,有個這樣的孩子真是來報恩的。”
院裡村中人還有一些未曾散去,有人調侃出聲。
其他人的眼神在廉纖手中的那個包袱上若有似無的停留着。
“阿父,你帶着他們先進去,我等會忙完這裡再回去。”
廉纖拍了下懷中的小人兒,小人一顫擡起頭,這時廉纖才看清懷中孩童的容貌。
雖被眼淚糊的滿臉髒兮兮的,但那雙眼睛卻像是一面水中“鏡子”一般透亮。
不自覺的放輕聲音,廉纖說着:“跟程阿叔走。”
彎腰将懷中人放到地下站好,慕塵卻還是拽着她的衣角眼巴巴的看着她。
被人這樣全心全意看着,廉纖的心軟了一瞬,她輕聲開口:“我等會來。”
“小塵,過來,程阿叔帶你們到後屋裡去。”程容壓低聲音。
一聽後屋,兩個個小幼童眼睛都亮了起來,程容拉着兩個小幼童的手進屋關上了房門。
看着阿父進了屋,廉纖淡淡掃了一眼站在那“坐立不安”的阿母。被她一掃,隋欣面色不安,哆嗦了下嘴唇。
“阿叔阿嬸們,天色快黑了,咱們速度快些,你們也等的着急了。”
将肩上的包袱放在院中的木桌上,廉纖打開,露出裡面的書信和包裹着的許多小包裹。
村民們湊上前給廉纖留了個合适距離的圈子,看着廉纖的手上。
“隋夢家。”随着她的聲音,一道消瘦的男人從後面做走出來。
“有我家阿夢的信?”他眼裡閃爍着光看着廉纖。
廉纖将手中的信和打開的小包裹裡的一個更小的包裹遞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