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盈悠幸災樂禍道,“等過幾天有得他後悔呢。”
——
“五姑娘,老爺他——”
“讓我去一趟對不對?”
無視對方比鍋底還黑的臉色,盈悠笑眯眯道:“走吧。”
她現在感覺非常的好,對誰都能和顔悅色的。
一樣的場景,一樣的人物,心情卻大有不同。
二叔父低着頭,盈悠倒是好奇他有沒有一絲一毫的愧疚心。不過抛棄孩子的事情既然做了,也不是幾句愧疚就可以原諒的。
“叔父,這麼晚讓侄女過來有什麼事麼?”
叔父看向她的眼神很複雜,有怨恨,也有醜事被揭露出來的心虛。
他眼下急需靠質問盈悠來掩蓋自己的不安。
叔父沉聲道:“你把他接回來,是不是故意讓大家心裡不好受?”
真荒唐啊,盈悠沒能忍住笑:“我看大家都很高興啊,叔父的親骨肉被接回來,不也應該高興麼?”
“我當時就不該幫你!”
“唉。”盈悠否認道,“叔父當時能幫我,侄女自然是感激的,甭管是為了我還是為了咱們國公府的名聲。”
不等他發作,盈悠正色道:“李大人回京城了,叔父是知道的吧。”
李正清今晚派人來送賀禮了,他自然是知情的。那又如何?雖然蘭家和他鬧了矛盾,但因為丞相的緣故,他還是好好應付了,沒有對李家那邊有好臉色。
盈悠垂眸:“叔父應該好好招待人家,李大人馬上要官複原職了。”
叔父震驚地站起身,盈悠笑道:“全當侄女報答您當日幫我的事,若是被李大人知道了自己的外孫被您送到廟裡沒接回來,多難看呐。”
站在哪一邊,也該好好重新考慮了。
盈悠面無表情地走出門,梅雙關心道:“沒罵你吧?”
“沒有,杳霭呢?”
“三夫人給他安排了院子,老夫人見他年紀小,讓蘭兒先帶他回去歇息了。”
盈悠擡頭看了看月色:“今天這麼興奮,想必也睡不着,走吧,去見見二叔母。”
梅雙不解:“好好的過去不是給自己添堵麼。”
盈悠笑了笑:“說什麼呢,咱們是給别人添堵的那個。”
“夫人,五姑娘來給您請安了。”許媽媽小聲道。
蘭淑芸不語,許媽媽看了看她的臉色,不安道:“夫人,萬一傳到老夫人耳朵裡...”
蘭淑芸深吸一口氣,擺了擺手:“讓她進來吧。”
盈悠臉上挂着和煦的微笑:“盈悠給叔母請安了。”
蘭淑芸不欲搭理她,盈悠讓梅雙把禮物呈上來:“我姨媽讓我帶了些東西回來,想着阿膠送給叔母再合适不過,特地給您送來。”
許媽媽冷冰冰地接過去後一言不發。蘭淑芸淡淡道:“既然人也見了,禮也送了,五姑娘趁早回去歇息吧。”
見她要趕客,盈悠不慌不忙道:“侄女可是真心來給您送禮的,還得多謝叔母那麼用心對付我,不然侄女都快忘了,我還有個小堂弟呢。”
蘭淑芸擔心蠟燭的煙味對胎兒不好,天黑了之後很少點燭燈,隻用了琉璃屏風多映襯着點光亮,顯得屋内鬼氣森森。
盈悠看着蘭淑芸安靜地坐在那,慢慢站起身,走到她的身邊。許媽媽警惕地看着她的一舉一動。
“叔母,還記不得我當初和您說的話?”盈悠輕聲道,“原本和你沒關系,别弄到最後把自己搭進去。”
“你現在什麼都不怕,是因為你以為自己會赢。”
她嫣紅的嘴唇扯開,終于露出了點由衷的笑容,盈悠感覺内心的惡念伴随着快意在飛速增長:“您現在再看呢,還覺得自己會赢嗎?”
“那又如何,不管怎樣,我依然是國公夫人,我肚子裡頭的,是未來的忠國公。”
蘭淑芸冷笑道:“你把他接回來,不就是想讓他威脅我兒子的國公之位麼,可惜了,老爺也不喜歡他。”
盈悠沒有否認,聽罷撫上她的肩頭:“他喜不喜歡又礙什麼事呢?”
“人家的外公是二品尚書令,這位的外公是七品翰林院編修,說不定咱們将來還得仰仗人家呢。”
盈悠歪過頭,微笑道:“叔母,您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