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鷹降落在一處富麗堂皇的仙邸。
不等沈越冥說話,它就化身成一隻通體雪白的小鳥,撲扇着翅膀飛過來,叽叽喳喳地在他耳邊亂叫。
如果說看見白鷹沈越冥還不認識,此刻見到這隻小胖鳥,他就想到了,這的确是淩無朝的小鳥。
隻不過在《魔皇》中出現時,它一直是小鳥模樣,沒變過猛禽。
他把小鳥抓進掌心,垂眸盯着它從自己指間滿溢而出的羽毛,想擡起另一隻手,戳戳它的肚皮。
剛有這個想法就意識到,淩無朝隻有一條手臂。
他隻好作罷,自顧自給它起了名字,松開手說:“胖胖,來,給主人戳戳你的肚皮。”
聽到這個新稱呼,小鳥身體一僵,不可置信地飛到他面前,開口便是一連串質問:“叽叽?啾啾?叽叽啾!”
沈越冥聽不懂鳥語,隐約能感覺到胖胖的憤怒,他若無其事擡手,對着軟肚皮戳了一下。
“大人,這裡!”
仙邸空無一人,他這邊逗着鳥,另一邊金陽很快嗅着血腥氣找到了地牢。
沈越冥站在地牢入口,放出魔氣向内探去。
地牢裡面正開宴,壁燭閃着幽幽火光,最亮處有一張長桌,桌旁坐滿了人,桌子中央是空的,蒙着紅色桌布,每個人面前都放着一隻酒杯,一份刀具。
一個年老仙修起身舉杯,用沙啞的嗓音朗聲道:“諸位,今夜的魔骨宴即将開始,我身後的牢籠裡關着十五隻魔物,稍後,我們将親自剜出他們的魔骨,啃食他們的魔鱗魔角。”
他渾濁的眼珠倒映着壁燭的紅光,顯露出貪婪的色彩,他将杯中酒一飲而盡,高舉雙臂呼喊。
“神骨雖無蹤,魔骨卻已現世,誰說老夫不能得道?等我吃夠一百隻魔物,等我吃夠一百隻魔物……哈哈哈哈哈……我去修魔,亦能得道!”
桌前的人似乎都受了他的感染,紛紛起身舉杯一飲而盡,嘴角上揚出貪婪、興奮的弧度,振臂高呼。
一群人就這麼圍着桌子手舞足蹈起來。
“這種貨色還想得道。”沈越冥靠在地牢前的石牆上,魔氣随意卷起一顆小石子,輕輕一碾,石子便化作齑粉。
與此同時,地牢中某一人的頭顱瞬間爆炸,碎骨血漿橫飛。
黑色魔氣已經悄無聲息包圍了這張桌子,沈越冥正用神識盯着裡面,微微眯起眼。
本以為一人腦袋爆炸後,其餘人會驚懼,可其他人非但沒有害怕,還似乎沒有察覺般,繼續站在原處,振臂高呼。
他們的臉上和身上都沾染了血漿,桌子上也濺了不少血迹。
更詭異的是,剛剛炸掉腦袋的那個人身體還直挺挺地站着,手臂依然跟着節奏高舉,一伸一縮。
“走。”沈越冥收回神識,啟步踏進地牢。
金陽見狀急忙跟上他,小聲問:“怎麼樣大人,裡面安全嗎?”
沈越冥看了他一眼,“你不是都修煉兩年了,自己不會探?”
“什麼叫都?”小老虎瞪大眼,“才兩年,我才剛化出獸人形,還什麼都沒學會呢。”
“我修煉第二年的時候,能打五十個你。”
“你是魔皇,我當然不能跟你比。”
“誰說我是魔皇。”沈越冥踢開腳下的石頭,“奪舍的,今天剛來。”
金陽:“啊?”
地牢彎彎繞繞,過了數十個拐角二人才看到桌子,剛巧那群人喊完了口号,正一起轉身往地牢深處走。
那個斷頭人也自然地混入其中跟他們聊天,他從胸腔發出聲音,尋常得仿佛自己的腦袋還在。
沈越冥走近桌子,拿起他們剛才喝酒的酒杯聞了聞,接着讓金陽伸手,撿了個小石子放到他爪心。
“教你一招。凝神聚氣,鎖定一個人的腦袋。”
金陽的力量還不足以讓一個人的腦袋爆炸,沈越冥借給他一絲魔氣,随着石子粉碎,“嘭”一聲,又有一人的腦袋遭了殃。
第一次做這種爆人腦袋的事,小老虎看着有些害怕,眼睛微微睜大,頭頂的耳朵都抖動起來。
沈越冥彈了下他的耳朵,剛要嘲笑幾句,就見金陽蹲下身,攥了一大把小石子在手裡,凝神聚氣到所有人的腦袋上,期待地看向他。
沈越冥彈第二下耳朵的手一停,嘲笑的話轉了個彎兒,深沉道:“孺子可教。”
緊接着,剩下幾人的腦袋一起爆了炸,步子卻都沒停,依然保持着談笑說話的姿态,胸腔鼓動着發出聲音。
“他們為什麼會這樣?”金陽問。
“他們剛才喝的東西有問題,我猜測是為了更順暢地進食魔骨,提前麻痹了自己的神經。這也剛好方便了我們鑽空子偷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