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陽出院了,胸口纏繞了一圈彈性繃帶,醫生叮囑他要回去鍛煉,将肌肉給補回來還有多吃點,也順手給了他一本體檢單。
“你的身體需要調養,我直接寫個建議書給你們領導,讓你休息一個禮拜,如果時限可以最好是一個月多。”
季陽擺手拒絕,披上黑衣欲是要準備走出去的模樣,起身自己卻控制不好雙腿發抖重新摔座了回去,陸拾壹連忙扶住。
邊上的醫生啧啧幾聲繼續說着:“你看看,躺久了腿麻了走不動了,血液需要循環回家休息吧,最好是按摩,你要是能逞強就去,逞能不了就回家裡。”
想想也是沒辦法,在醫院裡躺了幾天幾乎忘記隊裡面的事情了。
還有,這小孩的學業問題。
“我說你是學業不重要是嗎?跟我發誓說什麼要創造屬于中國的未成年犯罪心理研究?”
陸拾壹撅起個嘴像是在撒嬌似的對他說道:“我這不是怕離開季叔叔太久了我想你嘛。”
季陽臉頰微紅,一旁在側的主治醫生看不下去了,随便囑咐了幾句就關上房門揚長而去,胸外科普通病房他們是最後一間,等于說新來的病人會在前一個病人出院的病床上,而不會往後面排,來住院的病人也非常的少,也是醫生護士們最喜歡的。
“你…你…!”
季陽自己忘記要說什麼了,隻留下的朦胧的一層臉皮都蓋不住的紅潤色。
“人到40歲後往後十年身高會縮短10厘米”季陽腦子一抽胡言亂語的說着。
陸拾壹歪頭頭頂冒出一個粉色問号,“季叔叔是說,以後沒人照顧你嘛?我會的。”勾唇一笑亮出了一個陽光開朗大男孩的專屬笑容。
窗外的香樟開花了,濃郁的花香充斥整個房間,清香的味道如薄荷般沖刷季陽的心口,撲通——撲通——
心跳太大了,臉頰更紅了。
室内暧昧不止,氣氛如野獸狂野般地增加。
他抱住季叔叔發誓:“你說過,你沒有下令結束任務我就不會離開,我很好對付,但是遇見你不好對付。”
兩人眼神含情脈脈,季陽能在他的眼睛裡看出的柔情在融化自己,腦海裡回想着他說的下一句話。
“雖說是我們警隊的棋子,但是我會對你真心相待的。”
一句“真心相待”灌進了陸拾壹的耳裡記在心裡,于是一直從學校到現在自己是表露心聲最多的。
“季叔叔”軟軟的聲音在季陽的耳鬓摩擦,傳進耳道有陣陣的酥麻感,“我喜歡你。”
“季叔叔很好,我很喜歡,你的眼角很帥很犀利,但有時候會看見喜歡的東西都會變得柔和包括看我。”
短短三句話季陽的内心開始大風吹過,吹過窗外的所有香樟,花香、暧昧香都湧入心裡敲打着心靈,激動地流出淚水,自己努力控制着讓淚水框在眼眶裡。
陸拾壹眼神看的更加深情,他的眼球深褐色不失深邃,再加上黑珍珠點綴,眼神從說不盡的喜歡到堅定,仿佛在說:“季叔叔,我不是你口中的小孩了。”
雙手從腰上慢慢攬上季陽好看的脖頸,眼神裡的肆意張狂愈發不可收拾,堅定不移道;“季叔叔,我不是小孩子,透過小孩子看到我的愛吧。”
呼吸打在對方的鼻尖上濕潤了上嘴唇,互相都看得出神。
季陽兩手從他的肋骨處緩慢向上抱了上去,陸拾壹心中一緊,靠的越來越近……
頓時外面大風作起吹亂了花壇裡的落葉,打爛了搖搖欲墜的山茶花,花瓣成團、成群的随風而起,他們落下了一吻,是傲于嬌紅的山茶,是纏綿不止的風動,是落在滿屋裡的香樟花味。
季陽從沒想過動心是這麼容易又浮現于顔表的東西,一個衍生仿佛就能把自己看的透透地,以為自己僞裝的很好。但是身邊防線一遍又一遍攻破的時候,他清楚,“我已近對你敞開心扉。”
在人與人之間的交往于接觸中,我們跟願意更那些贊美我們、欣賞我們的人在一起。當一個人發現對方喜歡自己是,也會下意識地對這個人産生好感。
“而在這種互有好感的前提下,兩個人在一起的可能性更高。”
産生戀愛補償效應也是日久生情———
風吹葉動,呼吸聲、水聲在互相的耳道裡來回擊打想要繼續下去的心情,聽得季陽的悶聲,他便推開了陸拾壹捂住胸口大口喘着氣。
陸拾壹慌了,以為剛才自己的行為把季叔叔給弄疼了 ,“怎麼了?胸口痛嗎?我給你叫醫生。”
季陽清喘着打斷,“不用,沒有呼吸的過來,有點痛而已。”順便躺在陸拾壹的胸膛裡。
“十一,外面的花開的很香,我想出去看看。”
“好。”順便将衣服往身上攏了攏。
他們留下笑,就離開了。
愛情如魔藥,如癡如醉。
昨日一别屈向陽才知道那是市局物證科邀請陳薇薇莅臨指導和教學。
短暫叙舊過後就沒有了下文,陳薇薇繼續攜帶學生一起去學習,
昨晚的短信可以說一夜未眠,屈向陽正因為譚卓的父親譚世文而苦惱。
下午,還沒到約定時間屈向陽現在路邊逛了逛,正好街邊有些小販小攤出來擺攤,零零散散的屈向陽一眼相中了一個針織挂飾。
這條街每天都有擺攤的,積年累月也吸引了不小的商販都是養家糊口,視察民生才是基層幹部每天要時時關注的。
蹲在攤位面前,妙手巧用針線,繞指、纏線,婦人年紀微年長但這手上的功夫卻不生疏,時不時叫賣攬客,“都便宜賣,便宜賣了啊,發卡5塊一個、8塊一對、挂飾10塊……”
确實有趣,屈向陽再攤位前端詳着,看了一圈還是相中了剛才那個。
金邊向日葵,是每天面對驕陽而生的,順便還買了個花籽式樣的,分量不小、質量保真。
屈向陽内心歡喜拿着就揣進兜裡,一路歡呼雀躍地前往譚教授說的地方。
是學校附近的一家書店,裡面提供休息餐飲也提供包廂,屈向陽和譚卓相約再二樓裡的小包廂裡。
一路上這裡學生不少,正是臨近雙休,一樓的雅座熱鬧非凡,二樓的包廂差不多都被預約完了,不是聚會就是社團開會。
一間包廂不大可以坐下五個人,又是靠窗又是臨街,視野、空間都是不錯的。
周遭都是嘈雜的聲音,大喊大叫都回蕩整個二層,屈向陽憑借譚卓給的位置找到了包廂敲門而入。
“你來了。”
譚卓正笑臉盈盈的看着他。
他還是那樣大學教授,文質彬彬的模樣。
桌上早已是老闆端來的茶水和點心。
“這裡好熱鬧啊”邊說邊往窗邊坐下,“聽說這裡包廂需要預定?”
譚卓眉眼露笑,拿起玻璃茶壺往屈向陽面前倒茶,壺中旋轉的金銀花、菊花都在向壺口前進。
“我昨天就預定好了,要不是學生說這裡要預定,不然要在一樓那鬧哄哄的地方呆着了。”
關門的那一瞬間确實有聲音隔絕的效果,但不大外面的大喊大叫也還是聽得見。
“最近怎麼樣?感覺都在忙。”
“你忙我也忙,沒有個清淨下來的日子。”
“市局确實挺忙的,不過這幾天放假。”
“有檢查嗎?”
“不知道。”
譚卓推向他一盤薄荷酥,“試一下吧,這家的薄荷酥不錯的。”
小瓷盤裡盛着一排薄荷酥,拿起一片均勻适宜,蒸熟後的糯米粉完全不粘手,還沒有入口就有一股薄荷水的味道湧進鼻腔。
舌尖與上颚輕撚薄荷味充滿整個口腔,吸一口氣清涼感充滿整個身體。
确實不錯。
屈向陽點頭,“和小時候的比,那還是有點差距。”
“趣香閣?味道确實沒得比,但這也是老闆自己做的。”
裡面的白砂糖卻沒有像往常一樣細膩。
譚卓笑而不語,垂下眼眸抿一小口茶水淡漠開口:“也隻有我們這種老人才點這盤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