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段時間沒跟你聯系,都不知道,”岑行舟瞅着他笑:“聽說你們家跟秦家要聯姻,可是吓了我一跳。”
陸識祈喝了口水,臉上沒露出笑意,他垂眼看着玻璃杯上的花紋,漫不經心:“聽誰說的,八字沒一撇的事。”
岑行舟搖頭說:“你是不知道多少人關注這事兒,孟家二少知道你要訂婚,對秦家沒了好臉色,惱的幾天沒吃下飯,甚至還說後悔跟秦家合作。”
陸識祈失笑:“哪有那麼誇張。”
他側頭去看牆壁上的作品,意有所指:“秦總一表人才,說不準看不上我還有陸家那點東西,能不能成不一定。”
青年手扶着杯子,傾斜身子注視着牆壁的畫作。光影也偏愛他,在他的發絲上留下微微光澤,無論眼神和姿态都有一種溫雅内斂的美感。
沉靜的像是一副油畫。
岑行舟是他多年朋友,也不禁晃了下眼,心中暗道:哪裡隻有孟家二少,他倒是不知道聯姻的事一傳出去,多少人為了他失魂落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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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老闆得繼續看展廳的布置,讓陸識祈自便。
陸識祈就在岑行舟的辦公室裡呆了大半天,借口說有事忙,躲開了秦钺想看他動手作畫的請求。
有人敲了敲門,輕手輕腳地進來添水,陸識祈沒有擡頭,隻是禮貌地說:“謝謝。”
那人一時沒有動作,就靜靜地站着,陸識祈不解地擡起頭,對上一張清秀的臉。
“你……”陸識祈一時警覺起來,慢慢地坐直了身體。
“抱、抱歉!”
那人戴着幅黑色框架的眼鏡,皮膚白皙,看起來文靜孱弱,匆匆道歉後離開。
陸識祈若有所思,他在沙發上坐了一會,起身準備去找岑行舟,哪知道一推門,就看見了秦铮站在門外。
男人面色冷凝,看見陸識祈時神色依舊緊繃着。
“阿钺說想回家了。”
陸識祈慢慢地點頭:“好。”
兩人一前一後地走在挂滿畫作的長廊裡,路過展廳時,陸識祈看見自己的畫被擺上牆,岑行舟正親自上了梯子調整畫幅位置。于是沒有過多打擾,陸識祈與他告别後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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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識祈去陸懷瑾的辦公室時沒看見人,問了外面的秘書:“我小叔呢?”
陸懷瑾的秘書回答:“陸經理去了A市,剛走。”
這些日子裡公司的确很忙,開會時大家的精神都很緊繃,陸懷瑾臨時被調去當了某項目經理,陸識祈也有幾天沒看見他了。
陸氏目前的情況的确不是很明朗,但整個公司好像就他成了閑人。
也有可能原身的定位就是聯姻的工具人吧……
陸識祈回到自己辦公室後有些無所事事,打開手機後看見岑行舟回複他的消息。
“畫廊裡的員工?”岑行舟給他發了語音,疑惑他為什麼會問起這個:“長期的還是金金她們,兼職的有三個。”
陸識祈正想給他撥過去電話,陸懷瑾此時打了過來:“你今晚忙不忙?”
“不忙,”陸識祈聽出他低啞的聲音裡有着濃濃倦意,問:“怎麼了?”
“恒一的那個董事長,你有沒有印象?”
陸識祈想了一下:“姓張?”
“嗯,他之前提起來礦産開發的事,約了今天吃飯,我給忘了,”陸懷瑾話說一半,好像又想起來什麼,說:“……算了,那個人太能喝酒,你還是别去了,我去問問王副總。”
“還是我去吧,王副總也沒空,”陸識祈又問:“恒一那邊開了什麼價?”
“這個你不需要管,等我回去談,”陸懷瑾叮囑他:“你過去露露面就行,可别喝酒。”
陸識祈盯着桌上的杯子,估量了一下原身的酒量:“行。”
他按照陸懷瑾發給他的時間和地址赴宴,當他推開門時,裡面的人笑得熱情:“沒想到小陸總賞臉能來。”
陸識祈看着他也禮貌地笑:“抱歉,我小叔臨時有點事,張董……”
青年的聲音一頓,目光瞥見藍白色的校服。
陸識祈措不及防地與男生對上視線,鏡片後的眼眸中罕見地洩露了驚訝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