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将一個學生叫來,欺負他什麼都不懂,一會是不是還打算讓他簽字‘同意轉讓’?”
陸識祈面無表情,他将包廂幾人一一看過去,接着慢慢地倚回椅背。
他的動作有些重,謝陵遊感覺到身旁人晃了晃身子,像是沒坐穩,椅子也向後挪動了一下。
謝陵遊連忙用腳抵住旁邊的椅子腿,伸出手托住青年的手臂,卻被對方反手抓住了手腕。
“諸位今天的飯吃的不盡興,陸氏下次請回來……當然,記得帶上律師,”陸識祈抓着謝陵遊的手腕,他站起來後再次露出平日裡的笑意,溫聲對着衆人說:“高三生,學習太忙,就不陪大家繼續熬了。”
說完,他半攬着着謝陵遊的肩膀,就這麼出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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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識祈不得不攬着身旁人的肩膀。
他現在的感覺很奇妙,他覺得自己腦子還算清醒,但眼睛看地面是晃悠悠的,有種無法掌控自己四肢的錯覺。
之前以為謝陵遊與他差不多高,這麼親密地伸手攬着對方時,才發現謝陵遊的肩膀似乎比自己高出一點點。
謝陵遊走的很慢,配合着他的腳步。
等兩人慢吞吞地挪到飯店外時,陸識祈的司機看見了趕緊過來。
“哎喲,喝這麼多,陸經理要是知道肯定又要說……”司機嘴裡一邊說着,一邊與謝陵遊一同攙扶着青年坐上後座。
他認出謝陵遊,有些躊躇地開口:“謝同學是吧,先送你回去?”
“嗯,”閉上眼睛的青年将頭倚着車窗,開口說:“送他回秦家。”
上車後,司機打開了音樂,是舒緩的鋼琴曲,是陸識祈以前挑選的。
謝陵遊對音樂不夠敏感,也許是司機放的聲音太小了,總之他耳朵裡隻聽見自己砰砰的心跳聲。
青年似乎覺得這麼靠着車窗不舒服,将腦袋向後仰,半眯着眼。車窗外的光線一閃而過,照亮他纖細脆弱的脖頸。
謝陵遊這麼看着他,忽然開口叫他:“陸識祈。”
陸識祈沒有開口,先是聲音在喉嚨中發出含糊不清的疑問,接着忽覺不對,睜開了眼睛去看他:“怎麼叫我的?”
他依舊笑意盈盈,伸手解開濃绀色的領帶,順便解開了頂端的扣子,将漂亮的鎖骨露了出來。
謝陵遊與他對上視線,想,那要叫他什麼?
像秦钺那樣喊他“陸哥”?
他是不願意跟秦钺一樣的。
還是因為秦铮的關系,喊他“嫂子”?
他記得青年抵觸這種稱呼,而自己喊出口,也是非常不甘心的……
謝陵遊決定略過青年的問句,深吸一口氣,說:“今晚的事,謝謝你。”
他在知曉張眭的意圖時,差不多已經計算好了,先找借口拖幾天,然後去隔壁省待到下個月成年,找别的律師把秦珏留下的遺産核對後,再去舉報那些人。
沒想到今晚會有人幫他。
“隻是一句口頭的謝謝嗎?”
可能是喝醉了,陸識祈說話時語氣放的很慢。
他說:“我都幫你兩次了,”
“不給我些報酬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