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有正常人相信異世界存在,并妄圖要将兩個世界融合。
這要付出多大的代價?
可她知道五條悟所決定的事情,沒有人能攔住,除了......
“你不要再做一些會讓自己後悔的事,你也不想看見她的眼淚吧。”
家入硝子記憶還未恢複,這三年從五條悟口中東拼西湊将空白補全,她知道隻有桃山枝能拉住這個幾欲掙脫枷鎖暴走的人。
空氣沉默良久,五條悟終于轉過身,臉上重新挂上笑容,“你說得對,她最喜歡我的眼睛。”
可不能一隻都留不下。
——
桃山枝因為眩暈跌倒在地,緩了會,見清濑灰二幾人圍在身前,連忙擺手,“我沒事,就是一下子喘不過氣,坐一會兒就行。”
可她臉色實在過于難看,沒有人能放得下心,藏原走提議他們陪着去醫院檢查,被桃山枝搖頭拒絕。
剛剛她好像看到了五條悟朝她跑過來......不管是不是錯覺,皆證明在這些地點找尋回去的方法是有效的,她沒時間耽擱。
見人白着一張小臉,掙紮着想要起來。
清濑灰二歎了口氣,從包中掏出為出遊準備的食物遞過去,“先吃點東西恢複體力。”
桃山枝家庭情況他很清楚,清濑太太經常提起便是一陣唏噓,對桃山枝很是憐愛。但桃山枝防備心很重,閉門不出,讓人無法親近,哪怕兩家從二十年前便認識,也往來泛泛。
不過......
清濑灰二目光忍不住在她左臂上劃過。
剛剛桃山枝扶着樹幹想起身時,衣袖往上縮,不經意露出的幾道交錯在一起、十分明顯的猙獰疤痕,似乎刻了一個名字。
抱有什麼樣的心情,才能留下這樣的印記。
思及至此,他态度強硬了些,拿起一個兄長的态度,不讓她亂動。
被一群跟牆一樣的青壯年圍着,桃山枝有點尴尬。未免引來更多注視,老老實實吃完一個飯團,臉色恢複過來後,才被準許離開。
高尾山之行後,桃山枝陸續把東京幾處位置走了個遍,連曾經夜晚醉酒的公園都沒有放過,企圖沿着她和五條悟曾經的足迹複刻萬中無一的奇迹。
幻象時有時無,到最後,她都懷疑這到底是真實的?還隻是她的一場臆想?
桃山枝深陷其中不能自拔,靠着這些幻象飲鸩止渴,腳步從東京逐漸往外延伸。
十二月底,她又跑了趟箱根,原定計劃要待到過年,但被意外打斷。
她的身體出現異常,原本左臂上的傷疤逐漸變淺,假以時日所有痕迹都會消失得一幹二淨,更糟糕的是——
她的記憶開始消失,關于異世界的回憶一日比一日模糊。她隻能用文字記錄下來,時刻提醒自己,可漸漸地,文字也被毫不留情抹去。
這一發現讓桃山枝連行李都來不及拿,倉皇逃回東京,用鑰匙打開家門的時候,手都在抖。
精神極度緊繃之下,她連背後有人在喊她都顧不上,鞋也沒脫沖進書房,目光凝在書架空缺的一處,不可置信瞪大眼睛。
沒了。
書架上原本放置着《咒術○戰》漫畫的地方空空如也。
這個世界不隻是要抹去她關于異世界的回憶,連唯一的聯系都要硬生生斬斷。
清濑灰二趁着假期回練馬區與父母團聚,提着行李路過隔壁桃山宅時,發現自己母親正焦急在門前徘徊,他連忙放下行李上前。
看到他,清濑夫人像找到主心骨一樣,急切道:“昨天我看到小枝回來,臉色非常不好,今天沒忍住來看看,但敲了門一直沒有回應,附近山田太太她們也說沒看到人出門,我怕出什麼事......”
清濑灰二心下一沉,想起曾在桃山枝手臂上看到的傷痕,也顧不得禮節,繞到側面從一樓客廳未關緊的窗戶爬進去,一路找到二樓,終于在卧室發現陷入昏迷中的桃山枝。
她鬓發散亂地倒在地上,左臂又被刀劃出了新鮮的傷口,血液髒污了一小片地闆。
這次清濑灰二終于看清上面的字,鮮紅如血。
【さとる】。
【悟】。
清濑灰二壓下心中的震撼,連忙送人去醫院。
萬幸發現得及時,桃山枝情況沒想象得糟糕,隻是因為失血和長期營養不良導緻昏迷,還有......
替桃山枝檢查身體的女醫生眉頭緊鎖,拿着一疊診斷單眼神犀利。
“患者已經妊娠兩個月,怎麼可以讓她一直處于驚吓之中?誰是病人家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