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我的人很多呢。”言下之意即是不接受這個理由。

她推開李馬克，說那換個角度吧，歐巴來說說我們不能接吻的理由。

“……我是剛出道的愛豆。”

“我們在學校裡。”

“你和渽民在交往。”

他說得艱難，松開了高允珠的手。她微微傾身去看李馬克黯淡的表情，說這樣也想kiss嗎？

他閉上眼睛把選擇權交給高允珠。能聽到她愉悅的笑聲，随後是意志消沉的一聲道歉。他堂皇地睜眼，高允珠說對不起，看到歐巴這樣我心情居然很好。

沒關系的，允珠最近很累吧。他摸上高允珠的側臉，說你能開心就好了。

領帶被握住，高允珠沒用什麼力，輕輕扯了下，他就順從地低下頭。

親的時候沒用力還是嘗出了點血腥味，舔過某處細微的傷口時感受到了高允珠抖了一下，扶在他手臂上的指甲不留情面地陷進皮膚裡。他心不在焉地想起在鬼屋聽到的那聲清脆的，明顯是打在赤/裸皮膚上的響聲，在嘈雜的環境裡也很明顯。李東赫應該也聽到了，因為他停下跟門外工作人員的糾纏，大聲催促着高允珠李帝努！你們趕快！

還有李帝努紅了一片的臉，他說很熱。确實很熱，但再怎麼樣，熱紅的臉也不會隻紅半邊。

-

崔智秀跟some男在玩射擊比賽，高允珠喝了口她手裡的冰西瓜汁，厚顔賴下來當電燈泡，說我沒有打擾你們吧。崔智秀說鬼屋好玩嗎，高允珠說李東赫都吓哭了，你說呢。

他們三個人一起去撈金魚。撈上來的金魚裝在塑料袋裡，崔智秀對這類水生生物沒什麼感覺，高允珠倒是想帶回宿舍養，三個人的金魚就都到了高允珠手裡。她道着謝，把它們帶回班級。

李東赫居然也在教室，還坐在她的座位上，看着她小心翼翼把金魚轉移到礦泉水瓶，說隻有我沒有了。

“什麼？”

“啵啵。”

他看到的更多一點，比如李帝努唇角一小塊暗紅，比如李馬克再回來時胳膊上錯落的幾個月牙形的指甲印。

“我有時候覺得你們精神都不正常。”

這話不知道哪裡戳到他的笑點，高允珠看着笑到從椅子上滑坐到地上的李東赫很是無語。他擦了擦眼角的生理性淚水。說允珠不會覺得自己就是正常人吧。

“但是今天就算了。”他拿過礦泉水瓶裡的金魚，說這樣魚會缺氧死掉的。從高允珠手裡接過圓珠筆在瓶蓋上紮了洞，他把水瓶貼到眼睛前看高允珠。

高允珠也看着他被放大的左眼和遊過他瞳孔的金魚，說這麼看……

“你這樣看人很兇。”上目線三白眼，帶着點痞氣和狠戾。她伸出手合上他的右眼，食指輕輕撥動了下他的睫毛，中指和無名指能感受到眼珠在薄薄的一層眼皮下顫動着。

“這是哪來的疤？”

“忘了。”

“你們一個個身上怎麼都這麼多疤。”

他明知故問：“還有誰？”

高允珠挑了下眉，說：“泰容歐巴啊。”

“不過泰容歐巴的疤很漂亮，是花的形狀。”她摸上李東赫眼角的疤：“這個，就是疤而已。”

“是吧，好看的人連疤也很會長。”他握住高允珠的手指，說李馬克的疤像什麼？公司讓他去弄掉，他死活不願意，說怕痛。那哥怎麼可能怕痛啊。

她要抽出手指，李東赫卻更用力握緊了，說他是故意的呢，想讓你心軟。允珠對這種也很受用吧，是不是就像把名字紋在身上一樣，蓋了個戳，就是你的私有物。

“你心情不好。為什麼？”

他表情陰沉了下，又恢複了慣有的散漫表情。說不說了，允珠會嫉妒的。出道之後的煩惱可真是多種多樣呢。

“什麼煩惱？”

班級門口傳來了一句詢問，羅渽民來了。他也沒在意李東赫的回答，走到高允珠身邊，很遺憾地說沒看到允珠穿女仆裝呢。她說想看嗎，等一會哦。

她對着羅渽民伸出手，非要他拉着才站起來，李東赫也向羅渽民伸出手說渽民啊，我也起不來~□□脆地無視了。這兩個人有很相配的背影，走到門口，羅渽民停下來回頭說李東赫，不一起嗎？

李東赫說你們倆真應該付我行程費。這麼抱怨着還是跟了過去。正式中午時分，學生們聚在操場上玩得正開心，教學樓裡沒什麼人。女更衣室外他靠在牆上百無聊賴，問羅渽民：“你的腰怎麼樣了。”

羅渽民不欲多談，說就那樣。

高允珠走出來，連吊帶襪都裝備上。在小男友面前沒了賣刨冰時堂堂正正的淡定，别扭地壓着裙擺走過去，問怎麼樣。

他眼睛亮晶晶地，說超越我想象的漂亮。

“這麼喜歡？”他點點頭，李東赫受不了地發出嘔吐聲，說适可而止啊真是的。

“女更衣室裡有人嗎？”

她搖頭。

李東赫驚恐臉說還在學校！她說那就麻煩東赫xi幫我們留意一下有沒有人過來了。女更衣室裡有兩排長凳，是為了方便讓學生們換鞋的時候可以坐下來。羅渽民坐在長凳上，高允珠跨坐在他的腿上。他摟着高允珠的腰專心親吻，她裙擺蓬松，蕾絲輕微紮着他的手臂。她能感受到腰上手掌火熱的溫度，順着她的裙子向下摸上了吊襪帶的時候，她按住那隻手。

“該出去了……”她蹭着羅渽民的鼻尖低聲說。他說好，戀戀不舍又親了下她的唇角。

她整個人倒進羅渽民懷裡，把長發撩到一側，撒嬌說幫我把這個解下來吧。頸帶在纖細的脖頸後打了個潦草的蝴蝶結，他一手抱着懷裡的人，一手伸過來扯開了那個蝴蝶結。她接住掉下來的頸帶，覆蓋在了羅渽民的眼睛上。是還能感受到高允珠體溫的柔和的黑暗，她固定好頸帶，說不可以偷看哦。

黑暗會放大其他知覺。他能聞到頸帶上殘餘的香氣，聽覺嘛，他有點希望自己的聽覺不要那麼敏銳。衣料摩擦的聲音，拉鍊被拉開的聲音。現在這個聲音是在脫過膝長襪……他打了個寒顫，默唱着愛國歌強迫自己不去想象。

頸帶被解下來，高允珠已經換好了校服。離開更衣室前他又親了下才拉開門。

李東赫在蹲着玩手機，身上的怨氣幾乎具現化。他看也不看狗情侶起身就走。高允珠把裝衣服的袋子塞給羅渽民，追過去拉着李東赫道歉，說請他吃炒年糕。李東赫冷哼一聲：“我在身材管理啊，這都不知道嗎？”

“那你看着我們吃就好了。”羅渽民冷冷地接了一句。

他一臉不敢置信地看着羅渽民，說太過分了吧？高允珠說渽民說得也有道理，那我給你買沙拉吧，這個還更貴呢。

最後沒買更貴的沙拉，他們從學校的後門溜出去，一起去吃了炒年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