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李馬克不怎麼開心了，說那這樣呢？

他親得更深入。高允珠說歐巴很擅長啊，他說這是我初吻啊！

有點心虛，但是是真的。他摸着高允珠冰涼的手，說先進到被子裡吧。說完覺得不對，又說什麼都不會做的！

高允珠意味不明地嗯了一聲。被子蒙住頭，她勾住李馬克的脖子。15年末的高允珠很不擅長接吻啊……李馬克在缺氧的前夕還有心思想這個，然後像瀕死的魚一樣喘息着，大口呼吸着新鮮空氣。

“晚安。”

高允珠已經睡着了。而李馬克還在黑暗裡睜着眼睛煎熬。單人床狹窄，他已經緊緊貼到牆壁上也還能感受出身邊人過于強烈的存在感。她又翻了個身，這次是面對着李馬克，輕柔的呼吸聲聽在他耳中過于清晰。

李馬克就這樣借着從窗簾縫隙灑進房間内的月光看着高允珠的睡顔。恬靜安然，看得他莫名酸澀，心髒像是張被反複揉皺又展開的柔軟紙巾。不知道過了多久，上下眼皮開始打架，他還努力睜大眼睛對抗着睡意。總覺得睡着了再睜開眼，這個夢就要醒了。而最後終于閉上雙眼，堕入黑暗之前還努力想握緊高允珠的手。

卻什麼也沒握住。

李馬克睜開眼，盯着大阪酒店熟悉的米白色的天花闆怅然若失。李東赫還在熟睡，因為房間内驟然響起的電話鈴聲發出痛苦的咕哝聲。

他伸長手臂從床頭櫃上摸到手機，看到來電顯示人的瞬間瞪大了眼睛。

居然是高允珠。

他迫不及待接通了電話，但除了一聲喲波賽喲就說不出别的話了。高允珠也沉默了會，語氣不太好地說：“歐巴，沒什麼對我說的嗎？”

“……我，”他一頭霧水，但還是本能地開始伏小做低：“我應該說什麼呢？”

“呀李馬克！”她好像真的生氣了：“有你這麼當男朋友的嗎？我馬上要錄節目了，fighting不會說？我愛你不會說？怎麼現在是到了懈怠期想分手了嗎？”

頭又開始刺痛，正好是昨晚的夢境中撞到床闆的位置。15年最後一天的告白，順理成章的交往，高允珠因為會社的對抗考核在李馬克肩上流下的眼淚，隻有他們兩個人的濟州島之旅……似夢非夢的記憶碎片在他的腦海中翻騰着，他說着對不起允珠，但是，但是你知道吧。

“知道什麼？”

“真的很愛你。”

李東赫忍無可忍，砸過來個枕頭說煩不煩啊大早上的。高允珠說歐巴不會是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吧，你劈腿了？

“當然不是啊。”他把枕頭扔回去，握緊了手機垂下眼睛：“You own me honey, I’m totally yours.”

加拿大boy磁性的嗓音讓小女友開心了起來。而李東赫徹底沒了睡意，還發出誇張的嘔吐聲。李馬克不理他，專心哄着高允珠。挂了電話之後心情大好，李東赫卻冷哼一聲：“真讨厭打擾别人休息的情侶。”

“李東赫。”雖然是叫了全名，但上揚的聲線卻暴露了李馬克此時大好的心情，他說懶得跟你計較。李東赫長歎一口氣，說哥啊，是我懶得跟你計較。

他語氣古怪，李馬克怔住了。心裡開始有隐約的不安，他說東赫啊，說什麼呢。

“夢該醒了吧，馬克哥。”

……西八。

耳邊傳來一聲粗啞的歐巴，明顯是捏着嗓子的男孩子的聲音。再度睜開眼的李馬克真的生無可戀，隻想去找個陀螺轉一下。

而羅渽民看到他睜眼還很開心，說歐巴~你醒啦。

他不是很想理發瘋的弟弟。拿起手機，自然是沒有高允珠的來電。羅渽民說去吃早飯嗎？

所以是真的夢醒了嗎。李馬克關上手機屏幕，問羅渽民：“你和允珠到底發生了什麼？”

旁邊床上的李東赫卷着被子翻了個身，發出一聲含糊不清的嗤笑，說哎一古，這哥真的……羅渽民說沒什麼啊。哥為什麼一大早的問高允珠？

“就是……我去下衛生間。”

李馬克拿着手機的背影多少有點落荒而逃的意味。李東赫不留情面的大聲嘲笑着說不會是做了什麼不好的夢吧。他扔過去句閉嘴，關上衛生間的門反鎖，打開水龍頭。

嘩嘩水流聲中，李馬克給高允珠打過去電話。過了很多才接通，高允珠聲音疲憊，說歐巴有事嗎。他說允珠啊，我……

“什麼？”

“我會給你投票的。”

那是夢醒之後，他唯一能對高允珠講出來的話。

用冷水洗了把臉，李馬克出了衛生間後，李東赫看着他被打濕的頭發說還以為你在洗……阿尼，去吃早飯吧。

他們換了衣服去餐廳。李馬克捧着杯熱牛奶慢慢喝着，是經紀人給他拿來的。可能因為年紀很小就進了公司，職員們也一直把他們當作小孩子看待。

手機來了條短信，他漫不經心看了一眼，杯子一下沒拿穩，摔到地毯上發出聲悶響。

“歐巴當然隻能給我投票了”

“因為是我的男. 朋. 友”

李東赫大驚小怪地扯了幾張紙巾丢過來。大阪清晨的陽光溫和，蒸騰着李馬克衣角上的熱牛奶。他覺得暈乎乎的。

不管是夢還是現實，這一刻，李馬克突然很想見到高允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