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單人獨舞,像是骨頭都要折斷一樣力度充足的krump,随後靠近她,手順着她纖弱的腰線隔着虛空摸到大腿的位置,然後搭肩對視。
最近的時候兩個人之間不足10cm,是低頭就能輕易親上去的距離。
他親上她,後輩親吻前輩,NCT的隊長親吻RED VELVET的忙内。
李泰容能吻到高允珠的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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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的MAMA舞台,收到和高允珠的合作提案時李泰容其實有些擔心。異□□豆合作會帶來的雙方粉絲的抵觸是一方面,他更擔心的是高允珠。
高允珠腳腕的舊傷之前似乎又犯了,在繁忙的回歸日程中還要抽出時間來練習合作舞台。李泰容看着高允珠的動作漸緩,某個轉身的時候她直直向地面栽過去,他眼疾手快地拉住她的手臂。
“腳腕?”
“嗯。”
高允珠被安置到長椅上。經紀人大驚小怪叫着去找藥箱,李泰容蹲下身:“不要逞強啊。累了的話我們可以休息一會的。”
她點點頭,看着李泰容卷起她運動褲的褲腿,突然笑了:“很熟悉呢。”
不管是受傷的腳腕,還是幫她處理傷口的人。在粉絲眼裡S/M次世代視覺代表高允珠和李泰容隻是同僚關系,但曾經他們熟悉過。
整個SM大概沒人記得,其實李泰容和高允珠是同期練習生,甚至連面試都是同一天。他看着當時的初丁高允珠唱gee,小孩子沒什麼舞蹈基礎,某個轉身的動作腳下不穩差點摔倒。他想笑,又忍住,覺得準備唱愛國歌的自己實在也不應該嘲笑别人。
再見到是在聲樂教室。小學生在一衆練習生中也很顯眼,看到眼熟的人很興奮地撲過來,說我就知道歐巴一定也會通過!
會社其實很少會招收年齡這麼小的孩子,除非真的很有實力,或者真的很漂亮。高允珠明顯是後者,沒什麼舞蹈基礎,但是很努力。老師對這樣的小孩子也說不了重話。但是那個時候開始高允珠就是好強的性格,跟不上進度的時候就對着鏡子執拗地練習。其他人一個個離開,李泰容因為忘記了拿外套折回了練習室。
12歲的高允珠練習的時候崴了腳,縮在角落裡哭。單調的節拍器響着,而她哭得太過安靜了,無聲無息地掉眼淚的樣子很可憐。
心髒像被揪成一團柔軟又無力,他走過去,幼小的孩子抽泣着看向他,喊着歐巴的時候語氣委屈,說很痛。
他背起高允珠,她輕得像一片羽毛,莫名讓李泰容想到小時候去鄉下爺爺家捧在手裡剛出生的小奶貓。Staff姐姐已經下班了,他通着電話在staff的指導下找到醫藥箱,噴了止痛噴霧後塗了藥油給她揉着腳踝。扶着她下樓的時候門衛大叔也很心疼,哎呀哎呀着,安慰高允珠說我們孩子是要成為大明星的啊,這點小傷算什麼。
她吸着鼻子,說如果可以不受傷也能成為大明星就好了。
不受傷是不可能的。還沒成為大明星就已經粉身碎骨的練習生都不在少數。反複的崴腳,最後靠手術勉強恢複了健康,但是太過勞累的話還是會慣性扭傷。
不過比起身體上的傷痛,某些磋磨留下的傷痕更加難以愈合。
剛剛加入red velvet的時候高允珠過得很艱難。其實喜歡她的人更多,可是混在其中的嘲諷和辱罵還是太過刺耳。她靠姐姐們的鼓勵和擁抱努力消化着繁忙的行程。但貿然邁入成人世界還是被從未想象過的惡意刺傷了。
那一天。沒什麼區别的那一天,結束電台行程後還要回公司準備年末拼盤的舞台,但所有人都聯系不上高允珠。
室長推開練習室門的時候練習生們都吓了一跳,一向從容的中年男人跑得滿頭是汗,領帶被扯開氣喘籲籲問他們有沒有見到高允珠。李泰容茫然搖頭,已出道的人怎麼可能會來地下練習室。
職員們找高允珠找得要翻了天。有人正在調着監控,唯一能确定的就是門衛大叔說允珠沒離開這棟公司大樓。所有人都去找高允珠,而李泰容猶豫了下,去了某間已經廢棄的堆滿了雜物的練習室。
那孩子剛進公司的時候最常去的那間練習室。
打開門,撲面而來的是灰塵和發黴的味道。走廊裡投射進微弱燈光,高允珠縮在角落裡滿臉淚痕看向他。
他心髒莫名抽痛了一下。
電視台親切的職員,給高允珠對台本的時候很耐心,隻是口袋裡的鑰匙總是硌到她的肩膀。她問那個職員為什麼帶那麼多鑰匙,職員笑笑,說沒有鑰匙啊,現在不都是電子鎖嗎?
本來是沒放在心上的。回到公司後慢了半拍才反應過來。門被關上,他在高允珠對面蹲下。她說我不想當愛豆了。
“允珠啊。”他把流着眼淚的妹妹抱進懷裡。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勸阻嗎?安慰嗎?話語都太蒼白,在這樣真實的痛苦和殘酷的現實面前。最後他說做你想做的吧。
“即使……不是會社期待的?”她揪緊李泰容的衛衣:“會讓粉絲受傷的,讓歐尼們也難做的自私決定嗎?”
“嗯。”他抱緊高允珠:“因為最重要的是你的想法。”
15年末開始,高允珠缺席了red velvet全部的行程。公司給出的理由是正在休養,公告發得模糊不清,休養理由是一句簡單的身體原因。各類年末慶典上,某一場yeri提到了正在休養的高允珠,說希望我們忙内能早點好起來。當天晚上S/M樓下的粉絲拍到了紅着眼眶的yeri深夜才從公司回宿舍,之後的頒獎禮上再也沒有成員提到過高允珠。
從業内到粉絲幾乎都笃定了高允珠要退團。而首爾陰霾冬日裡難得的晴天,李泰容在染頭發。公司開了無數個會最後才定下來的他的出道造型,光是漂頭發就花了四個小時。他坐到腰痛生無可戀的時候,美容室的門被推開,有凜冽的風吹了進來。高允珠回來了,她腳步雀躍,聲音歡快,說歐巴,想我嗎?
她變了些。頭發剪短了,似乎是長高了點……也更漂亮了。他還沒來得及回答,門又被推開,金藝林追了進來,說什麼啊高允珠,原來是看到泰容歐巴了。那歐巴我們先走啦。
一切都被輕飄飄揭過,她休養的三個月裡發生了什麼,李泰容直到20年初才知道。16年的NCT向上看着回歸團隊的年下妹妹,隻能發現公司給了她更多的自由度,縱容到了令人瞠目結舌的地步。高允珠更加不收斂自己的脾氣,她本來就是有點任性的孩子,沒了約束更是随心所欲。簽售會怼跳簽的粉絲,輿論兩極分化嚴重,誇她真性情的有,說她沒禮儀的也有。公司的人卻都當成笑談。去夏威夷的團建上李秀滿還說做得好允珠,尊重是互相的啊。
……明明在接受出道前的愛豆培訓時,老師隻是反複強調對粉絲态度必須要好,即使是被當面給了難堪。跳簽李泰容也經曆過,第一次被忽略的時候大腦一片空白,身後的經紀人推了他一把才勉強維持住笑容。
李泰容不知道公司為什麼對高允珠如此縱容,但應該不是被惡意揣測私下流傳甚廣的那個理由,因為那孩子的眼睛一如既往的清澈。
就像現在,即使看上去很疲憊,俯視他的時候眼裡還是有細碎的光。他替高允珠上好綁帶,說休息一下吧。
她搭上李泰容的肩膀。沒花太大力氣,不會比一片落葉掉落在肩膀上觸感更清晰,但他卻整個人僵在原地動彈不得。冰涼的手指摸上他的眼角,高允珠說歐巴這裡有一個疤。
“是花瓣的形狀。”
為什麼要用這種語氣說話。
太輕柔的語氣,像是下一秒就要破碎一樣。他握住高允珠的手指,說别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