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朝陽點頭,把文件拿回來,“不簽也行,生活自負。”
“媽!”汪朗急了,猛地站起,他還上學,大學都沒考上,而且自從做了小汪總,身份不同規矩也有了,排場也講了,别說自負,生活費都不夠花的,汪老太已經貼錢給他了,統共那點積蓄,都撐不下幾個月。
汪老太說:“有你這麼當媽的嗎?阿朗都這麼大了,什麼都不給,現在不練手,以後接了公司還不被那些豺狼虎豹吃了騙了?”
盛朝陽反問:“他接誰的公司?”
汪朗臉色難看,“媽!”
盛朝陽拿出一張影印件,放到桌上推給兩人,白紙黑字,都是基礎字,“我的遺産,有且僅有一個受益人。”
“你,你這不是胡鬧嗎?”汪老太又捂着心口叫,救心丸,快給她救心丸。
眼看着盛朝陽要走了,汪朗咬牙攥拳,“等等,我簽!”
汪朗簽了字,交還給盛朝陽,“盛總,你可真是絕情。”
盛朝陽糾正他,“我要是絕情,你就該從樓上掉下來摔死!”
汪朗踹了一腳桌子,氣死,汪老太心疼她孫子,惡狠狠的說:“阿朗,我們不能放任那個賤人!”
汪朗面色猙獰,“還能怎麼不放任,我能做什麼,你能做什麼?”
沒有錢,屁都不是。
汪朗怒氣沖沖的回屋打遊戲,現實隻會壓制他,隻有遊戲裡才能一展身手,大放異彩。
白西幽問管家,“我能不能邀請朋友過來玩呢?”
管家連忙欠身,“可以的,需要讓司機去接嗎?”
白西幽搖頭,“就是隔壁的畫家,不用接。”
在家躺屍浪費生命的畫家突然收到做客邀請,不可置信,“白夫人邀請我?”
管家親自上門,“是的。”
還有這種好事?畫家豎起一根手指,“等一分鐘!”
畫家沖到鏡子前無聲尖叫,這個雞窩頭是誰!立刻抄起梳子拼命梳,眼睛也紅的像吸血鬼,揉揉再睜開,不行,救不了等死吧。
衣服,衣服,簡約大方的衣服,畫家百忙之中還不忘收拾她的畫箱,把畫紙顔料筆刷碳條亂七八糟通通塞進去,塞到爆,大力硬合,拎起來就往門跑,“好了,我們走吧。”
管家擡手,禮貌引導,“請走這邊。”
畫家的腳步緊張而興奮,被白貓聽到,嗖嗖的蹿出來,警惕的觀察陌生人,是不是要來害它?
白西幽的聲音遙遙傳來,帶着輕柔笑意,“白貓,不許兇哦。”
白貓認出來了這是它的遛彎搭子,喵嗚一聲回應小弟,自己跑去繞着畫家腳邊來回嗅,搭子,你得到咪的認可。
畫家胡亂的摸兩把貓,把白貓一身順滑皮毛摸逆風了,眼睛往屋裡找,漂亮夫人在哪呢?
白貓伸爪子打了她一爪,邁着穩健的步伐,示意人類跟上,沒走兩步就看見了小弟,白西幽出門迎接,“歡迎做客。”
畫家條件反射摸手機,“盛總還有這愛好?”家暴啊,我要報警。
“啊不是不是,”白西幽趕緊解釋,“是我摔的,不是夫人,夫人有在很好的保護我。”
“真的?”畫家狐疑,仔仔細細盯着白西幽身上青紫痕迹看了半天,好像确實是摔得,都是摩擦痕迹。
“請坐。”廚房上了香脆可口的茶歇點心,白西幽用來款待客人。
白貓也喵喵叫着熱情的侍奉來客,畫家受寵若驚,然後聽見白西幽說:“不可以,白貓,這裡沒有你的份。”
白貓不聽,綠眼睛渴望的看着畫家,畫家拿起點心,毫無負擔的送進自己嘴裡,“真好吃啊,白貓,真好吃。”
白貓沖她罵了一句,很生氣的走了。
畫家說:“不是我懷疑,是它真的成精。”
白西幽像個小孩被誇的家長,與有榮焉,笑的很開心,“它聽得懂的,白貓是很好很可愛的貓。”
畫家展示她的箱子,“白夫人,要不要試試塗鴉?”
白西幽欣然接受提議,“好呀。”
畫家當即去尋找個最佳地點,又陰涼不用被日光直接照射,又能直面燦爛明媚的花園,支好畫架,鋪好畫紙,把碳條給她,“來試試?”
白西幽看她一眼,拿過碳頭抵在畫紙上,随手畫線條。
畫家無腦吹,“好這個起手就很大師。”
白西幽都被她逗樂了,“那你不要叫我白夫人,叫我白大師。”
“好的白大師。”畫家擠顔料,不要錢似的擠,遞過筆刷,“來吧,畫畫有助于放松身心,蕩滌靈魂。”
“你好誇張。”白西幽信手瞎塗,反正鬼畫符都有人誇誇誇,真開心。
“盛總……”
盛朝陽擡手止住管家,注視了一會那邊的兩人,“她很快樂。”
白西幽也曾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