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宸臉色真的不好看,但是到這地步,他也沒有做出過激的舉動。
許頌的手镯持續閃着淡淡的光。
好像比剛才更亮一點。
邢宸雙眼覆蓋着血色,他緊捏着拳頭,手心已結痂的傷口裂開,又滲出大滴的血來。
四處散着危險的氣息。
邢宸一直在控制自己。
昏沉中,邢宸覺得自己分裂成了兩個,一個被巨大的憤懑占據,想把那個男人狠狠的揍一頓,想使用暴力。再拉走許頌,給她一個教訓。
而另一個自己确是想冷眼旁觀,對這兩個人完全沒有想理會的想法。
他的頭很痛很沉,他一直在忍耐着。
恍惚中他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了。
這種思想撕扯的感覺伴随他好久了。
他好累阿。
邢宸把長桌的上的吃食掃落,許多玻璃器皿在地上打破,發出嘩啦啦的碎裂聲。
季初從邢宸來到這裡不久,也到了這裡。
當時她很快就看到許頌和她身邊的男人。也看到邢宸已經發覺這兩個人了。
她站着原地,以吃瓜的心态,想看這小小的修羅場。
沒想到等來的是,邢宸在自我傷害,自己發瘋。
季初被邢宸的樣子驚住了。
他一向是不可一世的,霸道嚣張的。
這樣的人現在展露出的瘋狂是駭人的。
可,季初看着他,邢宸現在流露出來的是,傷感嗎?
許頌上前想控制住邢宸,拉住他的手臂,被他甩開。
他吼道:“走開。”
許頌被甩到地上。
這時謝初好像才清醒過來,過去扶着許頌。
季初看不下去了,即使連許頌都控制不住邢宸,她也想去和邢宸說說話,他的狀态很不好。
季初走到離邢宸還有好幾步的距離,輕柔的喊他:“邢宸。”
邢宸停住了,看着季初不說話。
季初繼續說:“邢宸,我們回家吧。這裡太冷了。”
季初叫了好多遍邢宸。
他終于好像有反應了。
季初試探着伸出手,走近。
看邢宸沒有揮開他的動作,她拉住他的手臂。
邢宸還是不動,季初小聲說:“邢宸,你剛打翻了那麼多東西,一會宴會的主人過來看見,你羞不羞?嗯?”
季初仰着頭,專注的看着邢宸紅紅的眼睛:“你想要被大家看見嗎?”
仲夏夜,白色長裙的女孩好像林中的精靈。
季初再次拉着邢宸走的時候,邢宸跟着她的步伐離開。
周圍已經有人聽到聲響過來看熱鬧了。
季初也不慌,拉着邢宸的手臂專注的走。
“許小姐,你怎麼樣?”
許頌還坐在地上,沒有起來,看着她們離開。
她眼中已經含淚了。
謝初扶着她起來。
“謝謝你。我要回去了。”許頌婉拒謝初要送她回家的提議。
晚風輕拂。
巷子裡的孩童們手裡拿着風車,跑動着再看不見。
許頌回到租住的房間裡。
她看着自己腕上的手镯,玉石已經不再發亮。
“宿主。”
許頌的腦海裡響起一道機械音。
這聲音沒有感情,冰冷帶着磁性。
季初:“你來了。”
“因果石的作用越來越弱,是因為我用了太多次了,對嗎?”
“那以後怎麼辦呢?”
“他越來越不受控制,等到因果石完全不起作用的那天,我要怎麼才能讓他喜歡我?”
許頌又瘋狂起來:“不行,他必須喜歡我。”
“誰讓他遇到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