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總會以自己的方式手段達成目的。
多說無益,不如躺平。
“我明白了。”
……
是日下午,我和新搭檔去練馬區巡邏,秋則君和電次去别的區域。
臨别前,我跟秋君對視一眼,均能瞧出對方眼底的不情願。
唉,同為天涯淪落人,好煩……
秋君跟電次的相性不好,我和血之魔人的相性也好不到哪兒去。
因為她頭上的角過于顯眼,我們不得不挑些人少的地方走。
而這魔人像個多動症兒童一樣,一路上東看西看,爬上爬下,野性實在難馴。
“喂,人類,快點讓本大爺殺點什麼!本大爺渴望鮮血!”
她擡手似要扇我後腦,不過我一直提防着她,微微側首,躲過那一巴掌。
我瞪了她一眼,正欲跟她好好談話,一把聲音從後方傳來。
“哦,還真的是你啊佐倉,剛剛看到背影,還以為自己眼花認錯了呢。”
來者是一對身穿便服的刑警,很不巧,其中一個是我的前同事。
啧。
“魔人,走了。”
我催促魔人,可魔人沒動,反倒一臉傲慢地審視着那兩人。
最佳的離開時機就那麼錯過了,我隻能硬着頭皮,不冷不熱地回應那位前同事。
“你們好。”
“課裡傳聞你去了當公安的惡魔獵人,當時我還不信呢,如今看來,居然是真的啊,還跟一隻惡魔鬼混在一起。”
是魔人,不是惡魔,蠢貨。
前同事旁的刑警似乎不了解情況,一臉茫然地詢問起前同事。
“哎?前輩,這位小姐之前也是刑警嗎?怎麼現在去了公安那邊?”
“喂,佐倉,你不說說嗎?”
我沉默以對,反倒是血之魔人被勾起了好奇心。
“什麼什麼,人類,你臉色好差啊哈哈哈,快說給本大爺聽聽!”
前同事咧嘴一笑,滿臉嘲諷。
“既然你不說的話,那我就替你說了。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這位佐倉警官,在一次盯梢的任務中,把嫌疑犯的腦袋給敲爆了,我看了現場照片,啧啧啧,死狀實在凄慘,大半個腦袋都爛了,腦漿血液噴的到處都是,那根作為兇器的甩棍都變形了呢。”
那刑警臉色大變,吓得後退兩步。
“這不就是殺人犯嗎?怎麼可以放出來!”
前同事聳聳肩。
“哪裡是放出來了,隻不過是被送到對魔課那邊當個炮灰而已,公安的惡魔獵人都是短命鬼。你看,殺人犯和惡魔湊一對,不正好嗎?哈哈哈哈!”
我懶得回應,拽着魔人就走。
魔人還在手底下鬧騰,于是我給了她一個眼神,低聲威脅道。
“再不走,我就把你的角揪掉。”
魔人哼哼兩聲,最終還是跟我走了,估計是樂子聽完了,惡趣味得到滿足了吧。
我從巷子一直快步走到了附近的天台,雜亂的心情才算勉強平複下來。
“喂人類,給本大爺松手,本大爺可不是你的寵物!”
我這才發現,自己竟然牽着魔人的手走了一路,而這個魔人也竟然一聲不吭的跟了一路。
……見鬼了,肯定是魔人的手摸起來太暖了,就跟人類似的。
我連忙松開手,努力維持着面無表情的神态,跨過一根鏽迹斑斑的水管。
“喂人類,你真的殺人了嗎?”
魔人把剛剛探索城市的熱情全部投放在我身上了,很顯然,此刻我在她眼中,是個有趣的東西。
“你這人類看上去斯斯文文的,想不到能把腦漿都打爆,那場景肯定很精彩!呐呐,為什麼要殺那個人啊?”
“喂,人類!回本大爺的話!”
吵吵鬧鬧,叽叽喳喳的,像個360°無死角的喇叭。
什麼血之魔人,分明就是個喇叭精。
我以為我會心煩氣躁,恨不得一腳魔人踹下樓。
可我意外的沒有。
或許是我已經開始習慣了她的魔音騷擾,也或許是剛剛的牽手,讓我意識到一件事。
魔人也是一種有體溫、有心跳、有自我思想的一種生物。
認識到這一點,我對魔人……帕瓦的抗拒感減退了幾分。
雖然沒有接受她、當她是同伴的意思,但起碼可以試着去摸索出一個平衡點,讓我和她可以和平相處的方式。
……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