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不錯啊。這個小鬼看起來肉就很嫩！”

“先把他那個面具摘下來！這麼一團惡魔，還想耍帥搞個面罩，笑死魔了！”

然後。

不過是一個擦身的功夫。

那個帶着嘲笑，試圖摘下巴拉姆面罩的惡魔，在下一秒就被一記漂亮的背摔，頭頸着地，發出令魔牙酸的骨頭摩擦的聲音。

他再沒有機會發出第二聲嘲諷。

一片寂靜中，巴拉姆扶了扶媽媽為他挑選的、用于遮掩臉上猙獰傷口的面罩，表情平靜：“我說過了，這裡足夠安靜偏僻。既然你們不介意，那就好。”

25

那時候尚還是一團毛茸茸的鳥崽子的巴拉姆一腳踩在霸淩惡魔團體的“屍體堆”上，尖銳的鳥爪刺在那些惡魔皮肉裡。可是再疼他們也不敢出聲，一層堆一層，動也不敢動，隻在原地瑟瑟發抖。

——誰他媽說這個鳥崽子是柔弱呆闆書呆子的？！你他媽去哪找的、能夠輕而易舉以一敵百、把他們這些體格惡魔輕松放倒的書呆子啊！

踩着一衆惡魔的巴拉姆其實也很累。他喘着氣，松開爪子落到地上，默默掀開臉上有些憋悶的面罩深呼吸。

看到他的其他惡魔：……

靠！大爺您臉上有那樣深一道傷疤，就不能早點露出來嗎！

深刻的傷痕毀了巴拉姆半張臉，猙獰的疤劃破面皮，露出猩紅的牙根和森白牙齒，格外可怖。

被反殺的惡魔們暗中咬牙切齒。有這張可止小兒夜啼的臉在，哪個不長眼的敢欺負你啊！

察覺到那些惡魔或恐慌或害怕的眼神，巴拉姆又默默把面罩戴上，重新把傷疤藏了起來。

這疤就是第一次遇到拉彌娅時留下的——别誤會，不是她搞的，雖然和蛋當時睡過頭、出手遲了有那麼點關系。

解決完那些找他不痛快的惡魔、戴好面具，巴拉姆正準備從邊上默默離開。這時，一道歡快的聲音從上方傳來：“還不錯嘛，小鳥寶寶。”

巴拉姆猛地擡頭，睜大眼睛望向樹冠——那裡正窩着一顆看戲的蛋。小惡魔發出驚喜的聲音：“拉、拉彌娅大人！”

雖然知道那顆蛋看不見，但巴拉姆還是拉了拉臉上遮蓋創口的面具。他期待地擡着頭：“拉彌娅大人，我是巴拉姆，之前和您約定好的巴拉姆·希奇洛！”

“嗯哼哼，我記得的哦。因為我是恪守承諾的惡魔，既然約定了再次相遇會帶你一起周遊魔界，當然不會反悔。”

從樹頂飄下來的蛋看起來沒有不高興，它晃了晃蛋身，輕松愉快開口：“好啦，很厲害的小鳥寶寶。歡迎你加入我的旅程！”

從今天開始，就不是一個蛋巡遊魔界了呢。

26

想着以前發生過的事，拉彌娅噗叽一聲把自己丢進歐佩拉之前躺着的沙發上。

好在這回沒把自己頭頂巨大的盤角放出來，否則這個魔沙發得當場報廢。

“……他會怎麼想呢？”小魅魔喃喃道，她捉住自己長長的蛇一樣的尾巴，像抱什麼娃娃一樣一把抱在懷裡，整個魔大腦放空。

過去的拉彌娅和巴拉姆之間，相處模式更類似于師生。

雖然那時候的拉彌娅隻是一顆蛋，但她通過魔王以及近侍沙利文學到的知識相當廣袤，上至魔界根源，下至某塊岩石來源，基本都熟悉。

巴拉姆又毫無疑問是個好學生，對什麼知識都有追根究底的興緻。

兩魔相遇，就從某種奇妙的角度“幹柴烈火”起來。甚至在學習讨論起興時，巴拉姆還會叫拉彌娅“拉彌娅老師”……

然後現在，她的學生變成了學長；又成了她想要貼貼的對象。

——所以為什麼那孩子會成長成現在這麼合她心意的樣子嘛！

等等。

腦中閃過不妙思想，拉彌娅一下坐起來，下意識和她的使魔銜尾蛇一樣，啃起了自己的抱在懷裡的尾巴尖。

她喃喃：“……我不會在教育他的時候，就下意識把自己的性. 癖投射出去了吧？”

那不就是自己把那孩子養成這樣合她心意的樣子了嗎？！

不對不對不對，她的“家系能力”應該不至于做到這個程度才對。拉彌娅甩了甩腦袋。

“果然、就是他的問題！”小魅魔松開牙，把咬出兩個洞的尾巴瞬間治愈，理不直氣也壯地肯定道。

她剛安慰完自己，就聽到門口傳來熟悉聲音。

“什麼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