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玉!”
這一日,陸施琅終于在某個偏殿的轉角,找到她。
李良玉回過頭,見她一臉着急,還以為是她出了什麼大事。
陸施琅微喘着氣道:“你這幾天沒回來,可讓我一頓好找,我還以為你出了什麼事兒……”她說完這句話,好像想起什麼似的。
立馬從袖口裡掏出一瓶朱紅色的小瓶子,“我聽說你和韓龍師兄對戰,過程很激烈,你還受了傷。”
“激烈”?李良玉想了想,以韓龍不費吹灰之力,将她擊倒的實力,這個詞實在用不到自己身上。
便道:“也還好吧。”
陸施琅卻一副遇到天大事情的模樣,一直把紅色的小瓶子往她手裡塞,“這是療傷藥,你服一些會對你有幫助的。”
李良玉擺手道:“我已經吃過藥了,現在好了不少,那個叫韓龍的弟子沒有下重手。”
“吃了藥?”陸施琅見她臉色大好,還以為她是從總務院拿的藥,心下不再起疑。隻是重複了幾次,“這就好。”
李良玉點點頭。
兩個人一起往門派内膳坊走去,期間也聊到李良玉這段時間在哪歇息的事,李良玉答,自己隻是沒有回弟子居所,随意找了個地方打坐度過時間罷了,對于她這樣反而清靜自在些。
“……你受了這麼重的傷,應該回來的,這樣我也能照顧你。”
“太麻煩你了。”
陸施琅便有些愧疚地停下腳步,“那天我和同組的幾個師姐師妹說話,你聽到了?”
李良玉不說是,也不說不是。
隻是道:“我和你的确是好朋友,但和她們卻素不相識,打擾他們也不應該。”
聽李良玉認下她這個朋友,陸施琅有幾分欣慰,又有幾分難過:“對不起,我最後還是沒有幫上你什麼忙。”
“怎麼會呢。”李良宇拍拍她的手背,“你是我在内門為數不多的一個朋友,已經關照我很多了。”
陸施琅這才釋懷一笑,她們兩個人的性情在某些方面極為相似,本不應該這樣扭扭捏捏,“如果有什麼事情我能幫上忙,你一定要告訴我,如果你把我當朋友的話。”
李良玉想了想,自己還的确有一些事情需要找陸施琅幫忙,陸施琅是内門的老人了,對内門的了解肯定比她多,修為也比她高。
如果她短時間離不開内門,就要做好長期在此的打算,再不能消極、被動地過日子了。
“施琅,我想問你,如果我要提高修為,應該怎麼做呢?”
陸施琅想也不想地答:“去靜修塔是最快的。”但說完她就看着李良玉停頓下來,“不過你沒有等級,就算去也隻能去最低層。”
李良玉想起,内門是有天地玄黃四個等級的說法。
陸施琅怕她灰心轉而道:“進入内門的時候,爾雅長老曾經告訴我們,煉氣不用急,最重要是打好基礎,這樣才能更加順利地過渡到築基。太華主峰的靈力最是豐盈,配合太華劍派的内門心法,幾年内升至煉氣巅峰,并不困難。 ”
李良玉來到這,也覺得自己修煉的速度快了許多,隐隐有沖到八階的氣勢。
但使陸施琅意外的是,最為寬和仁慈的爾雅長老,竟沒有教過李良玉這些所謂的内門常識,更沒有對她進行所謂的指導。
當即道:“我把太華心法告訴你吧。”
抄寫過多遍《内門弟子修行日常行為規範》的李良玉,忙擺手拒絕。
“不必了,我其實不算正規的内門弟子,本不應該學習這些的。”
“怎的不算?”陸施琅義正言辭地說出這句話,還有些為她抱不平呢。門派隻管把李良玉招收進來,并不安排師姐師兄對她進行輔導,隻讓她一味地和其他弟子對戰。雖然其中可能原因複雜,但待遇多少有些不公。
“就算我教你心法了,相信長老們也不會拿我怎麼樣的!”這世界總有公道可言。
李良玉實則更擔心,陸施琅私授心法會遭到處罰。“我現在修行的是,宋國太微書院師叔們教我的心法,我覺得也很好。就不必一心二用了吧。”
聽到這,陸施琅才跟作罷。
兩人用餐的時候,她又再問起李良玉這個話題:“你這樣想,是不是因為内門對你不好,所以你不想成為内門弟子?”
李良玉上對着陸施琅有些期許的眼神道:“我現在隻想盡快補全小虛劍法,鴻烈長老也跟我說過,隻有我做完這一件事,一切才有結果。”
陸施琅點點頭,暗自在心裡想,這怕是她唯一能幫上李良玉的事情。便轉動腦筋,詢問她領悟小虛劍法的過程,積極地為她出謀劃策:
“那你現在還有補全幾招?”
李良玉認真一思考:“兩招半。”
看陸施琅瞪大着眼睛,吃驚地望着她,她隻好解釋道:“有半招我還不太熟悉,有兩招,我的腦海中隻有圖景,但不能複刻,更談不上理解。”
“難道還是需要回到自然山水中去領悟嗎?”
“我也不知道。”
這時估計是不能自由自在地,回到小虛峰去了。在太華主峰上稍微比較符合條件的是後山禁地的“洞天福地”,但那是隻對苦修弟子以及親傳弟子開放的,其他弟子并不能進去。
要不然陸施琅也不介意帶李良玉去闖一闖,現在隻能另尋他法。
“去靜修塔,可能對于你修為的快速提高無益;但要領悟劍招,你可以多去藏書閣的一樓借閱,那裡有很多關于各種修煉和劍法的書,如果能得到希夷長老的屏睐,說不定他還能為你解惑一二。”
“不過我可從來沒有見他跟弟子閑談。”陸施琅忍不住吐槽道,要不是因為她借閱時不小心将書掉在地上,挨了他一句批評。至今他還會以為他不會說話呢。
“藏書閣?”李良玉知道有這個地方,但向來也不敢去,擔心以自己的身份不能進入。
“是啊,靜修塔一層和藏書閣一樓都是完全開放狀态的,不限制進入的弟子等級。如果你想繼續往上走時,就需要了。長老說是怕我們偷學不屬于與自己水平的心法武功,面對我們難以招架的暴漲靈力,才這樣安排的。”
經過如此一番交談,李良玉對内門了解的确多了不少。陸施琅還提醒她,太華有愛護公共設施、愛護素劍、常服的門規,所以一般認為室内是禁武的。
所以如果決鬥厭倦了,可以多待在室内,這樣就不會有那麼多内門弟子,主動向李良玉發出邀戰了。
“沒事,大多内門弟子已經摸清了我的水平,覺得和我對戰無趣,現在請戰反而少了。”也是這樣,不起眼的“閑人”李良玉,才有空思考其他的事情。
“那太好了!”陸施琅忍不住為好友高興,“那你就能夠在内門,過一段相對比較平靜的日子了。”
她又為李良玉領悟劍招想了一個主意,“你說看高手對決,會對你領悟劍法有幫助嗎?”
李良玉一思索,覺得這主意很不錯,當即答應下來,明天早上和陸施琅一起去看内門天才南屏黛和祝融瑩的對決。
演武堂,素來有組織弟子練劍、對戰的人物。主管演武堂的鴻烈長老,更是每年在内門中選出最傑出的二十四名弟子,随機打亂,每月兩兩對戰。
這一次,剛好安排的是内門四大美女中的南屏黛和祝融瑩的對戰。
這種公開對戰,規定隻能使用太華劍法作為進攻和防禦的手段,本來是為了展示天才弟子的最高水準,實則變相是給其他内門弟子上的一節指導課。
但是其他弟子聽說是兩大天才美女的對決,一下是眼不花了,腰不酸了,腿不疼了,完全隻顧着秀色可餐了。
當天早上可謂創下了内門弟子對決之最,能來的弟子幾乎都來了,把整個演武場圍的是水洩不通。
幸好李良玉和陸施琅來得早,要不然就隻能擠到邊邊角角的地區,看到的也不過是人頭湧動,背影如山。
自然,也有抵達了築基的弟子,使用了禦劍的手段,在半空中抱手看戲。
天上天下滿是的。
隻有對戰兩人的橢圓區域,隔出一片空地來。
“好妹妹,你今天來的挺早呀?”
“呸,誰是你好妹妹,我可沒你這麼下賤,不知自持的姐姐!”
李良玉看比武中心的兩人,一女子的身形稍顯高大些,但就算是寬大的道袍,也遮不住她曼妙玲珑有緻的身軀,再加上她玩弄着細劍,紅唇輕抿,媚眼如絲,笑聲鈴鈴,都繞一圈的空氣都被她攪動的頗有些暧昧旖旎,大概就是以“風情醉人,妩媚多姿”聞名的南屏黛。
在場中的男弟子,不少就是她的裙下之臣,看向她的目光,簡直可以稱得上是眼冒桃心。
另一位也是朱雀國的小公主祝融瑩,相比于南屏黛的成熟妩媚之美,她的漂亮同樣是驚心動魄的,嬌豔的臉蛋上挑不出一點瑕疵,隻是并不笑意示人,而是寒面霜容,杏眼圓睜,大概是被南屏黛惹怒,一副随時有可能爆發的模樣。
但正所謂美人,生氣的時候也是美的,在場也不乏她的簇擁之輩。僅是因為她的美貌,更是因為她高貴的身份。
就在這時,南屏黛倏忽一笑,宛若春風過境:“喲喲喲,這就生氣了呀,親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