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考口語和寫作。
考試結束後,考生們都餓着肚子出考場。
陳秋不敢問元夏考得如何,怕她多想,一言不發地帶她去附近的餐館吃飯。
餐館裡人很多,一眼看過去都是考生,也有監考人。
恰好陳秋、元夏桌子旁邊是一張大圓桌,圍着大圓桌坐了一圈人,其中有人讨論,“每次都有粗心的考生!這次居然有人把機讀卡撕了一個角,這次考試算是完了。”
另一人說:“人家願意為考試砸錢,你能咋地?”
托福考試的考務費得幾千塊,可不就是人傻錢多?
最開始說話的人有些感慨,“看來那個叫元夏的孩子,家裡有礦啊!”
聽到自己的名字,元夏有些愣。她考了這麼多年試,絕對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其中絕對有貓膩。這麼想着,眼神中也露出慌張驚詫。
陳秋原本心裡嘀咕,是不是自家孩子粗心了。但看到元夏的表情,心頭微動,用手機偷拍下那幾位監考人的身影。很明顯地掙紮了半分鐘,和元夏交代“我去打個電話”,起身離開。
座位上不能缺人,元夏得乖乖坐在原位等待,腦子裡飛快判斷現在的形勢——
她考試出了問題,陳秋肯定在想辦法幫她解決,最好的辦法是檢查機讀卡。按照考試規定,考完之後考生可以申訴寫作類的考試情況。而機讀卡是計算機判卷,出現失誤的概率很低,不支持申訴。所以機讀卡出現問題,她隻能認栽。
但機讀卡到底怎麼出問題的?
得調查考場監控。
陳秋是大學老師,交際圈子就在教育領域,找個相熟的人調監控,也不是麻煩事。
隻是這種莫名其妙被人陰了感覺,太憋屈了!
元夏緊緊攥着拳頭,思緒起伏,大口大口深吸氣。
很快,陳秋回來,“夏夏,我們換個地方吃飯。”
元夏跟着陳秋離開飯店,上了路邊一輛商務車。她同時注意到,陳秋的表情很微妙很複雜,似驚似喜,恐怕陳秋那通電話,是打給男主的。
女人遇到麻煩事,若是找不相熟的人幫忙,會欠一筆人情債。但找有暧昧關系的男人解決,就沒這個顧慮,的确更方便。
車子大概走了五分鐘。停在市中心一家商務會館外。
書中的陽城是曆史名城,商務會館外形仿照明清古建的制式,頗具古色古香。但内裡都是現代化設施,規格有四星半,是本地數得上号的高級酒店。
門童泊車。
充當司機的助理帶母女兩人去酒店餐廳,用平淡的語氣解釋,“先生聽說您二人還沒吃飯,特意吩咐酒店準備了飯菜,希望您能喜歡。”
陳秋低垂着眉眼,似是不經意地把頭發别到耳後,姿态很矜持,“周先生有心了。”
元夏故意落後半步,使勁低着頭。
陳秋也跟着放慢腳步,眼中閃過一絲疑惑,又很快明白元夏的心結。
“夏夏,周先生是媽媽的朋友,他請我們吃飯。順便幫我們解決那件事。”
現實中的元夏本碩學醫,讀博時選修心理學。所以她雖然悶在學校這個象牙塔中,但理論知識很充足。感情這回事,宜疏不宜堵。元夏得引導陳秋自己看清楚,她不能和男主在一起,而不是元夏上趕着阻止陳秋。
元夏揚起一絲甜笑,眼中全是對陳秋的信任,“嗯。”
助理站在一邊,從始至終都沒表情。待母女兩人商量好,繼續領路。到了餐廳外,幫母女二人推開玻璃門,立在門外示意她們先進去。随後沖着門内的人鞠躬,才關上門。一直保持着恭敬而謙卑的姿态。
餐廳三面鑲嵌着落地窗,窗戶外映着藍天白雲,和遠處起伏不定的高樓。窗戶前擺着一個長桌,長桌兩側立着巴洛克風格的高大椅子。
男主坐在和玻璃門呈直角的首位,雙手相扣放在桌面上。元夏越過黃金燦燦的椅背,看到他嚴整的白色西裝,和弧線流暢的側臉。
陳秋揪了揪衣擺,鎮定下來,往裡面走。
元夏跟着陳秋往前,認真打量男主,不願意放過一絲細節——
西裝裡套着淺藍色襯衣,打着黑色條紋領帶,領帶上别着銀色蛇紋領帶夾。鼻梁上架着一副金絲框眼鏡,顯得他整個人很冷肅端正。
男人推開椅子,站起來,走到陳秋母女身邊,幫她們拉開椅子。
元夏注意到,男主手型很美,手指纖長,指甲修剪得圓潤平整。
在她盯着男主的手看時,男主開口了。
“這是夏夏?”聲音很清透,有一種清冷的質感。
元夏瞪大眼睛,直直看着男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