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悼:“?”
但顯然,無論謝悼同不同意,南遙都決定強制幹預了。
于是無名城百姓瞠目結舌地看着,剛才看上去還嬌弱可憐的上去輕而易舉地争脫束縛,拔出劍,然後追在将軍屁股後面砍。三下五除二将其五花大綁,用靈力隔空操控,将人挂在屋檐上。
然後她又轉身,召喚出一堆劍群。劍群又開始追着那群烏泱泱的小雜兵身後攆,像趕鴨子一樣,從左趕到右,從右趕到左,最後被南遙殘忍抓獲,也全都挂在屋檐上。
整條街,地上是謝悼剛殺完的人。
而兩側房屋上,被南遙挂着一群苦苦掙紮,嚎嚎大哭的不法分子。
堪稱一大奇景。
百姓們沉默了,謝悼也沉默了。
可能是場景太過震撼,就連這位惡種居然都安安靜靜地看着南遙氣喘籲籲地忙裡忙外,還真就沒插手,站在旁邊純看戲。
忙碌完的南遙拍拍手,一轉頭,發現三個漏網之魚。
屋檐上挂着的不法之徒們瘋狂抖動,用期待地目光看着僅剩的三位強者。
“不用您動手。”
三位打工人覺得,這麼點小事,怎麼能勞煩這位小祖宗親自動手。他們現在就擔心這位祖宗心情不好,跑到那三位大佛面前告狀。
于是,死魂将和無望仙人很自覺地飛到屋檐旁邊,自己把自己給挂起來。
剩下一隻通天烈虎由于不會爬屋檐,急得在地上直跳。
南遙于心不忍,給它出了個主意:“實在不行,你把自己綁那棵樹上吧。”
通天烈虎覺得這是個好主意,于是屁颠屁颠地跑到那個參天大樹旁邊,把自己給綁了起來。
做完這一切的南遙走到謝悼旁邊,看了看滿身是血的他,從靈囊裡抽出一條手帕,然後忙忙碌碌地開始給謝悼擦手擦臉擦衣服:“看,我都綁起來了,明天再殺明天再殺,今天先休息一下。”
謝悼:“……”
到底你是惡種還是我是惡種?
南遙似乎完全沒發現自己做的這些事有多麼離譜,她還在扒拉着謝悼,推着哄着人家繼續回酒樓裡吃飯。
謝悼垂眼看着那麼小小一隻的南遙,連拖帶拽地拉着自己朝着酒樓裡面走去,口中還振振有詞:“你看嘛,整條街都堆滿屍體了,你一天殺那麼多人家城中百姓壓根打掃不過來,我們歇一歇先吃飯,明天再殺對吧?”
她說話的時候乖乖巧巧的,像是在和人撒嬌,那雙靈動的眼睛總會用充滿期待地目光注視着别人,盯得人不忍心拒絕。
雖然說的話沒一句正常。
南遙推不動謝悼,正在她思索着策略時,面前的謝悼突然邁步朝着酒樓裡走去,他活動了下肩膀,頭也沒回:“走了。”
南遙一溜小跑跟上他,腰間的紫鈴铛清脆地響,屋檐上的不法之徒絕望地晃。
*
祁故淵沒緩過來。
他是真的沒緩過來。
他思索了一下最近幾天他的人生。
一夜之間,父皇被擒消失得無影無蹤,兄弟要麼被斬要麼被關入死牢。皇叔不知從哪裡習得死魂之法,能讓死人附身在活人身上,強行奪舍,驅使他們為自己所用。
祁故淵聽說,要想解救被死魂之法控制的人,隻有借用魔尊的死魂劍,斬除魂與魂之間的關聯。
于是,他就來到魔域了。
此時,他看着面前兩個人。
謝悼在打哈欠,南遙在喝湯。
看上去就像尋常人在吃飯一樣,氛圍非常融洽,但前提是必須得忽視窗邊那一堆晃晃悠悠的活人挂件。
祁故淵:…怎麼感覺這兩人比追殺者還恐怖。
但在吃飽喝足之後,南遙開始困了,她喊來店小二:“我們要三間客房。”
在無名城休息一晚,明日再進守魔山。
店小二現在對待這三人就像對待祖宗一樣,立刻就準備去替他們收拾屋子,但剛一轉身,就被祁故淵喊住。
祁故淵有些扭捏:“隻要兩間就好了,老實說,屋檐上這一堆有些怪瘆人的。而且這群人都還一直想追殺我,我擔心夜裡不太安全,所以不如……謝兄,我和你一間,你看怎麼樣?”
這句話提醒南遙了。
她再次用入微之法看了看謝悼此刻的狀态,顯然,比起剛才那一副“我殺瘋了”的樣子,黑化值要少了不少。但如果半夜裡誰在惹了什麼麻煩,惹得謝悼再次大開殺戒,那可就要出大問題了。
南遙覺得,自己得盯着他,于是她發言:“既然如此,我覺得我也必須得和謝兄一個房間,你們覺得呢?”
祁故淵:“?”
南遙非常理直氣壯:“看我幹嘛,我膽子小,我也怕。”
周圍的人全都沉默了。
他們不再會被南遙這張楚楚可憐的臉欺騙了,畢竟現在整個無名城最恐怖的人除了謝悼就是她。
但祁故淵顯然不敢反駁南遙,于是他思索片刻,做了個決定:“這樣吧,我們各退一步,三個人一起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