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份差事連點油水都沒有,真不知道怎麼讓咱倆攤上了。”
周圍百姓敢怒不敢言。
就這樣,他們唠着唠着,祁故淵一行人來到兩人面前。
胖子瘦子頓時收了聲,直勾勾地盯着他們,目光越過人群停留在南遙身上。
南遙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她火速低下頭,沒有吭聲,忽略兩人的視線。
祁故淵他們三人草草檢查一番後便予以放行,正當南遙邁步進去時,一隻手突然攔在了她的面前。
……糟糕。
胖子殷勤地露出笑臉,臉上堆出褶子,一改剛才那副不耐煩的态度,畢恭畢敬甚至還彎着腰:“恭喜這位姑娘,您是今日第四十六個進山人,意外獲得我們的驚喜賀禮——乘坐魔域飛獸直接抵達魔域内,不必徒步穿過守魔山即可輕松到達!除此之外您還可以獲得選擇魔域飛獸品種的特權,請問您是要溫順可愛巨絨鳥,還是老練沉穩斬月雕?”
周圍投來羨慕的眼光。
就算是修為再高的修士都無法禦劍飛過守魔山,因為魔尊在守魔山上空設下結界,隻有魔域飛獸才能平安通過。
這小姑娘運氣居然如此之好,不像他們,還得涉險穿過守魔山。
運氣好的南遙說:“我不要。”
胖子說:“你必須要。”
南遙:…可惡,她就知道夜隐叔叔會忍不住給她開後門。
但她覺得不行。
守魔山裡聽上去危機四伏,所以她更得寸步不離地盯着謝悼,萬一他在裡面殺瘋了把山還給炸了,自己這數以及萬的靈石黃金可不是白花了。
南遙問:“那我可以帶上他們一起嗎?”
瘦子搖頭:“魔域說了這份賀禮裡的飛獸不能載男人。”
夜隐:休想早戀。
南遙感受到了夜隐的父愛,于是她說:“不,我恐高,我要走過去。”
然而剛邁出一步,就被胖子攔下。
“好吧,魔域說了,如果幸運者無法接受這份賀禮,将會自動兌換成其它東西予以慰藉。”
說完,胖子從靈囊裡取出一個足足有半個人那麼高的盒子,艱難地抱了起來,搖搖晃晃地遞到南遙手中,氣喘籲籲:“…别、别誤會,這就是我們魔域的一些普通的特産。”
南遙偷瞄了一眼裡面的東西:托月珠、辟邪丹、千年破風草、萬年碧蟒祛毒丹……
普通?
特産?
到底是誰說不會給我開後門的?!
她接過這沉甸甸的父愛,在衆人豔羨的目光中走進守魔山。
虞遲遲羨慕了:“你運氣真好。”
南遙:“那确實。”
等祁故淵他們唠完嗑之後回過頭,突然發現跟在後頭的謝悼不知道什麼時候消失了。
天色已近黃昏。
守魔山黃昏之後不允許再有人進去,此刻山口處的人也差不多全都散了,隻剩胖瘦二人在施法布下封鎖屏障。
“嘿嘿,我從那盒子裡順了些寶物,反正東西那麼多,看她那傻乎乎的樣子,肯定是看不出來。”
“我聽跟随殿下的魔将說,那姑娘的母親住在無望山,不如我們接了那懸賞……”
“怎麼?你也想要那五萬靈石的賞賜?”
“反正也沒人知道,再說又不是我們動手,我擔心什麼?”
話還沒說完,他們就聽見腳步聲。
有人朝這個方向靠近,步伐平穩,但在空曠的山谷裡顯得格外有壓迫感。
胖子警覺握刀:“誰。”
“是我。”
來人攤開空空的兩手,似乎是在表達自己沒有敵意,他面上帶着笑,在二人面前停步,略帶恭敬:“驚擾二位前輩了。”
胖子認得這人。
謝悼。
昨天在無名城大殺四方,就連魔域也有所耳聞。
這一聲前輩,給胖子喊蒙了:“你……”
“我奉命保護她安危,已離開魔域多日,不知是否有人要二位帶話予我?”謝悼摸出一錠金子,塞在瘦子手中。
保護?
帶話?
瘦子恍然大悟:“哦,原來你也是受殿下的命令,特地保護那位姑娘的?”
“是份苦差。”謝悼歎了口氣,面露難色,“真不知道是什麼讓殿下如此看重她。”
“可不就是出生好,又被魔尊從小看着長大,我們這些人在她面前可隻有端茶倒水的份兒,哎呀,畢竟是當差的,辛辛苦苦這麼多也撈不到什麼好處。”胖子一抱怨就止不住口。
謝悼:“所以她是魔尊的人。”
“你這話說的,不然還有哪個殿下。哎呀,殿下拿她當親生女兒,也就是她命好……等等,你、你不是魔尊的人!”瘦子覺察到自己被騙。
“好奇而已,這麼緊張做什麼。”謝悼笑了聲,語氣輕飄飄的。
知道自己想要的答案之後,他抛下這句話便轉身就走。可走到一半似乎是想到什麼,用手掌按了按太陽穴,又折了回來:“瞧我這記性,忘了。”
說着,他伸手從瘦子的手心裡拿過那一錠金子,正準備收手離開時,動作卻稍頓了下。下一秒,他的胳膊貫穿了瘦子的心髒。
胖子瞪大眼,轉身想逃,卻被一股力道鎖住。
那無形的靈力擠壓着他的身體,他雙膝一軟,四肢硬生生扭曲成詭異的樣子,疼得吱哇亂叫:“住、住手!你想知道什麼我全都和你說!”
謝悼在他面前蹲下,擡起食指在他眼前晃了晃,略帶可惜道:“那不行。”
“我、我給你錢,你要多少我都給你!”
“喔。”謝悼似乎是真的有些心動,他思索半天,歎了口氣,“可惜了,我不做你的生意。”
“你嘴不嚴。”
說完,食指一收,将拳握緊。
咔嚓一聲後,山谷裡重歸寂靜。
謝悼轉身,靈力尋着南遙他們的方向走去。
魔尊的女兒?
有點意思。
拐過一個彎之後,謝悼看見那一行人東倒西歪地靠在樹邊。南遙耷拉着腦袋沒精打采的,小黃在旁邊指手畫腳地訓斥她居然沒出息到能夠看丢一個大活人。
謝悼停步,就這麼在原地看着。
南遙一擡眼,看見謝悼。
兩人對視。
然後他就看着面前這小姑娘唇角一點點上揚,露出歡欣愉快的表情,張開雙臂一溜小跑像乳燕投懷一樣,蹦蹦跳跳地朝着他猛撲過來:“我的黃金回來了!!”
謝悼側身。
南遙一個趔趄。
險些摔倒的南遙有點尴尬,她還保持着那個動作無地安放。于是她偷偷瞄了一眼身旁的謝悼,往他那邊蹭了幾步,試圖把這個擁抱安在他身上。
謝悼又躲。
南遙往左,謝悼往右,來來回回近十次之後,南遙選擇抱住了自己。
小氣鬼。
正當她發着牢騷時,謝悼開口了:“你還記得不記得,你和我說你來守魔山是幹什麼的?”
南遙:“……相親?”
謝悼:“那人呢?”
……給南遙問住了。
她沉默一會,找理由到:“這種事情得看緣分,你想,雖然我有心,但也不是想找得到就找得到。最近守魔山很危險,有可能那段錯今日壓根沒來是不是?”
話音剛落,隻聽頭頂上方傳來一個聲音:“誰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