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沉默的趙離,聽後一臉欽佩地豎起大拇指:“你應該也是酒吧寫獎學金申請的千古第一人了。”
梁知愣神:“那,聽起來好像還挺酷的。”
陸嘉嘉無奈擺擺手:“那你先寫吧,等你寫完你得接受懲罰。”
梁知聽後,認命點點頭,随即坐到旁邊的空桌,埋頭認真思索着她的申請書。
随着時間的推移,酒吧漸漸人聲鼎沸,周圍滿是碰杯聲、談笑聲。
梁知蹙眉,用手輕捂了一下耳朵。此刻的她有些後悔,今天出門上課時沒把耳機帶上,按照她的計劃這個點應該已經在宿舍裡了。
她強迫自己屏蔽着外界的嘈雜聲。
頓時,梁知的世界突然變得安靜下來,她不可思議地用手摸了摸自己耳朵上的耳機。
她擡頭望去,昏暗的暖黃色燈光裡,陳廣宇的笑顔被染上一層柔和的光暈,格外溫暖。
他拿出手機,如蔥白般的指尖快速在屏幕上滑動。
下一秒,耳機裡傳來淺淺的白噪音,像一隻溫柔的大手安撫着梁知的耳膜,連梁知焦躁的内心都變得平靜下來。
沙沙的雨聲,遠處拍打的海浪聲,将世界籠罩在一個靜谧的懷抱裡。在這樣背景音裡,所有的嘈雜聲都被隐形的屏障阻擋在外,還未激起漣漪就被化解。
梁知靜下心來,像置身于另一個世界,很快筆記本上就布滿了密密麻麻的字迹。
“嘿,美女,這麼乖啊?還寫作業啊?”一個穿着花襯衫的男人踉跄着步伐,端着酒杯湊過來。
廉價香水味混着酒精氣息,撲鼻而來,讓梁知有些反胃。
梁知頭也不擡,不想搭理面前的人:“不好意思,麻煩不要打擾。”
“在這種地方學習?”男人笑得暧昧。“裝什麼好學生。”
“她都說了别打擾。”一個低沉的男聲插了進來。
梁知這才擡頭,看到陳廣宇站在旁邊,面無表情地盯着那個搭讪者。
花襯衫男人看着面前明顯比他高出大半個頭的陳廣宇,悻悻地離開了。
“謝謝。”施雨輕聲說,手指無意識地捏緊了筆。
陳廣宇并沒有回到原位,反而在她旁邊坐下。
他隻是随意掏出手機,安靜地坐在一側刷手機,并沒有打擾梁知。
手機屏幕的光投射在陳廣宇的五官上,顯得輪廓更加深邃立體。
陳廣宇忍不住看向梁知,在熱鬧的人群中,那個低頭認真的側影像一座孤島,安靜而倔強。
梁知終于寫完申請,合上筆記本。
她感受到一旁的陳廣宇熱烈的視線,轉過頭直視他的眼睛:“怎麼了?”
陳廣宇注意到梁知的雙眸瞳色偏淺,在酒吧變幻的燈光下晶瑩剔透,像是一條流動的璀璨星河,波光粼粼。
“沒,沒怎麼。”陳廣宇話語斷續。“你是寫完了嗎?”
“嗯,走吧。”梁知起身朝着陸嘉嘉他們的桌位走去。
陸嘉嘉看到梁知回歸,忍不住抱怨:“你終于寫完了!你們兩個都不在很無聊啊!”
“說吧,你想要怎麼懲罰我?”梁知瞄了一眼陸嘉嘉。
陸嘉嘉挑眉,表情故作陰險:“怎麼也得自罰一杯吧!”
“好。”梁知沒有絲毫猶豫,爽快答應。
“我…”陳廣宇急忙着就想打斷梁知拿酒的動作。
“我自己來吧。”梁知急忙拒絕,話語直白出口。“我覺得你不太行。”
陳廣宇攔到一半的手在空中停住,臉上表情十分複雜:“我不行?”
梁知臉上一熱,連忙解釋:“我不,不是這個意思,我。”
“那你是什麼意思?”陳廣宇臉上帶着玩味的笑容追問。
“我的意思是,我酒量還可以,我自己來,自己來。”梁知趁着間隙,趕緊拿起酒杯。
她舉起酒杯,仰頭,啤酒緩緩滑過喉嚨,麥芽的清香和發酵過後酒精的苦澀醇厚在口腔中炸開。
“好了,那我們繼續遊戲吧。”陸嘉嘉拿起篩盅,用力搖勻。
幾輪遊戲過後,梁知已經輸了好多次。她可能技能點全點在學習上了,這種憑運氣的遊戲,她向來都是輸的很慘。
反觀陳廣宇,叫什麼就能搖什麼數字,讓梁知見識到了什麼叫真正的言出法随。
“你這骰子聲控的吧。”趙離實在受不了開始吐槽。“怎麼能這麼準。”
“沒辦法,老天的偏愛。”陳廣宇語氣賤兮兮。
梁知起身打斷:“我先去個洗手間。”
她已經輸了太多杯酒,實在是有些忍不住了,連走路的步伐都比平時要匆忙幾分。
從廁所出來的梁知,感覺到全身輕松。
梁知站在洗手台前,看着鏡子裡的自己,雙頰已經開始泛紅。
于是擰開水龍頭,捧了一把水給自己滾燙的臉頰降降溫,随着涼爽的水拂過臉龐,梁知的眼神也清明幾分。
正當梁知收拾好準備走出去的時候,她從鏡子裡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