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暄在心裡暗暗地歎了聲佩服,既然她不着急,他似乎也沒有着急的必要了。
想必這會是一場好戲,可惜沒有瓜子,且将就着看吧。
陳敏叡看了羅韫一眼,不置一詞。
羅耀林見他不說話,便一臉肅穆地問羅韫:“可有此事?”
羅韫淡定道:“确有此事,但是……”
話尤未說完,宋氏激動站起身搶聲道:“我就說嘛,好在你識趣地承認了,隻要你肯同我去官府裡說明情況,說是你勾三搭四行為不檢行迹敗落無臉面對我們陳家,主動要求撤掉婚配登記,我會看在與你爹是舊識的份上,不追究你不軌一事,保你名聲,但你若是和上次那般不知好歹,可怪不得我将你們送去浸豬籠。”
站在羅韫身後的迎春委屈得要死,她知道小姐向來寡言少語,又是讀過書的,有幾分矜持和傲氣,怎能吵得赢潑婦?
她想要幫着争辯幾句,卻連開口的機會都沒有。
“羅韫啊羅韫……”羅耀林長歎了口氣:“你真是糊塗啊!豫章世家家族的臉都快讓你丢盡了……”
“族長!”羅韫厲聲喝斷羅耀林的話。
羅耀林為她無禮打斷自己說話而不悅着。
孫氏不忍羅韫被平白無故地毀了清譽,她看向主位上的兩位族長,一個胳膊肘已經拐了,不分黑白就聽信宋氏的話,一個本就是陳氏宗族的人,無法指望他們給自己撐腰了。
她怒罵:“陳夫人,你不要在族長面前胡言亂語颠倒黑白!”
“我家韫兒是個清清白白的女兒家,是你們言而無信想悔婚,還扯了個老夫人孽障纏身有意認韫兒做義女做借口,如今你又安了個不檢點的名頭在韫兒頭上,你讓韫兒今後如何做人?”
“司馬公子是我們羅家的恩人,你們三番兩次淨使出不幹不淨的手段逼迫韫兒交出婚書,若非司馬公子三番兩次地施救,我家韫兒早就沒命了!如今你張嘴閉嘴就罵人是奸夫,做人哪有你這樣缺德的,你做了這麼多惡毒的事情,也不怕遭雷劈嗎!”
羅耀林沒搭理孫氏的自言自語,而是一眼不錯地盯着羅韫。
羅韫直視着羅耀林的眼睛,她從他那雙充滿算計的眼神裡看到了愚蠢。
她嘲諷地笑了笑,就不該指望他會替他們撐腰的。
想來也是,宗族這幾年來對他們不聞不問,又怎會因為孫氏的一句話而過來給他們撐腰?
如今看來,他撐的怕是陳家的腰吧!
宋氏斜睨了她一眼,眼裡閃着精光,冷言冷語道:“不幹不淨的手段?你可有證據?說話可是要講證據的。”
“我……”孫氏一時語塞,她哪裡會想到宋氏會給羅韫扣上不潔的帽子,讓她這會兒上哪兒找人證明啊。
“你沒有證據,可我有證據證明韫兒背着巍昂與其他男人有染。”
孫氏心裡蓦然一緊,看着羅韫。
羅韫給了她放心的眼神說:“我方才說的确有此事是指我與陳巍昂的婚配乃是我爹定下的,陳夫人說的其他事情,我一概不認。”
她目光一轉,落在宋氏的身上,“陳夫人不是有證據嗎?不必藏着掖着了,拿出來吧。”
陳敏叡看向宋氏。
宋氏譏笑道:“到如今你還不知悔改,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來人。”
不會兒,黃翔進來了,身後還跟着王娘和王吉,王吉手上拿着一串冰糖葫蘆,正舔得津津有味。
黃翔對宋氏拱手道:“夫人,人我帶來了。”
“嗯。”宋氏向王吉招了招手,王吉看了眼黃翔,聽話地走到她身邊。
孫氏沒好氣罵道:“陳夫人,你叫一個小孩過來做什麼?”
宋氏嘴角上挂着冷笑,不答反問:“她是你鄰裡王娘的小孩,你可認得?”
孫氏不知她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心裡愈發地着急,“我自然認得。”
宋氏指着羅韫和司馬暄,溫柔地對王吉說:“王吉,你可認得這兩位?”
王吉沖着羅韫傻笑,乖巧道:“認得,這是韫兒姐姐。”
宋氏又指着司馬暄問:“昨日清晨,你可有看到他從裡屋出來?”
司馬暄看到王吉呆笨的目光時不時落在黃翔身上,油然生出一種不祥之感,不用猜也知道他等會兒會說出什麼話來。
“看到啦,我看到這位哥哥和韫兒姐姐一大早練……我也不知道練什麼。”王吉抓了抓頭發,但還是比劃了幾手他那日看到的招式。
宋氏忙不疊制止,又道:“你還看到了什麼?”
“我看到了韫兒姐姐親這位哥哥。”說完,王吉對黃翔露出讨好般的笑容,“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