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老劉扛着鋤頭出門,看到院門前的隊伍排起的長龍,大都是老弱婦孺,菜籃子裡不是裝着青菜就是雞蛋,家裡條件稍微不錯的,就提着雞鴨狗兔來。
他趕忙告知羅宛和孫氏。
當得知他們是來找羅宛看病時,孫氏吃驚得不知該說什麼,又因是鄰裡街坊的關系,不好打發他們離開,臉上堆着笑和他們問好。
羅宛正閑得無聊,能不能把名氣打起來,就看這些鄰裡了,于是對孫氏好說歹說一頓勸,孫氏才同意她在院子裡搭了桌椅看診。
鄰裡街坊的病都是小問題,他們不舍得花幾百文錢請郎中看,又再花幾百上千文抓藥,聽說羅宛懂得以藥膳治病,還不需花什麼錢,就紛紛跑過來看看。
陽光透過稀疏的雲層,灑在荔枝樹上,嫩綠的葉片在陽光的照耀下,泛着淡淡的光澤。春風輕拂,枝葉輕輕搖曳,仿佛在低語。
孫氏感慨萬分地看着羅宛在院子裡忙得焦頭爛額,可她并未在她臉上看到絲毫的不耐,反而看到了她的認真和真誠。
有那麼一瞬,她覺得羅宛就是一名大夫,她的人生就本該為此而大放異彩。
倘若這是她想做的事情,她這樣百般阻止,是不是錯了。
到了中午,院門前看診的人漸漸地散了,像做了一場夢一般,門庭歸于冷淡。
因是鄰裡的關系,孫氏沒收他們的錢财,倒不是她高尚,而是她也知道這些鄰居和他們一樣一天也賺不了幾個錢,就收了些瓜果蔬菜意思了一下。
羅宛腰酸難耐,準備回房躺下時,還不忘叮囑孫氏将收到的瓜果蔬菜分一些給王娘。
孫氏笑着應了聲好,為她懂得這些人情世故而高興。
待羅宛回房,迎春正在院子裡收拾着,門外站着一個小厮,在門口探頭探腦的,她忙上前問他是不是要看病?
小厮搖搖頭,高聲問道:“羅宛姑娘可在?”
“你找她作甚?”
“我家主人吩咐我将這個匣子給她,可以麻煩請她出來一趟嗎?”
迎春看着他手上那個精美的木匣問:“你家主人是誰?”
“我家主人吩咐了不能說。”小厮歉意地笑了笑,把匣子遞給她。
迎春接過匣子,準備關門,見他站在原地不動,納悶道:“還有什麼事情嗎?”
“我等羅宛姑娘的回話。”
迎春一頭霧水,“回什麼話?”
“我家主人說了,羅宛姑娘看到匣子後自然會知道的。”
“好吧。”迎春轉頭離開,回到房時,羅宛已經醒了,正在躺椅上躺着看書。
迎春把匣子遞了過去,仔細觀察着她的表情。
羅宛看了眼匣子,是十分珍貴的楠木制成的,她邊打開邊問:“誰給的?”
當看到匣子裡是一支桃花後,她傻眼了,看向迎春,“什麼意思?”
迎春撥浪鼓似的搖搖頭,“門外有個小厮,說是他家主人給你的。”
羅宛捏着桃花枝看了許久,也沒看出所以然來,莫非這朵桃花隻有原身才明白是什麼含義?
這可為難死羅宛了。
迎春提醒道:“宛娘,那位小厮還在等你回話呢。”
羅宛忽然想到陳珺瑜,這支桃花會不會與他有關?
若是要回話,原身會回什麼話?
羅宛閉着眼睛在躺椅上想,迎春也不催她,拿着針線在榻上繡起香囊來。
“你還記得以前我和陳珺瑜經常去哪裡玩嗎?”羅宛故意引着迎春說話。
“晏橋啊,一到春天,那裡的桃花就開得特别燦爛,你們就喜歡去那裡看桃花來着。”迎春說完,驚呼道:“您的意思是陳公子約你去晏橋見面?”
“或許吧。”羅宛若有所思道:“你同那小厮說,明日午時,晏橋見。”
“好嘞。”迎春放下針線,輕快地跑了出去,若是陳珺瑜還對宛娘有情,待她和陳巍昂的婚事解除後,那他們是不是可以再續前緣了?
羅宛拿起書方看了沒多久,迎春回來了,苦着臉一言不發地看着她。
羅宛坐起身道:“怎麼了?那小厮沒走?”
“不是,”迎春又将一個匣子遞了過去,也是金絲楠木制成的盒子。
羅宛驚呆了,“怎麼又來一個?”
“我不知道啊,我剛送走一個小厮,又來了一個小厮,隻不過這個小厮把匣子給了我就走了。”
羅宛打開匣子,又是一支桃花,哭笑不得地揉了揉額頭,有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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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家大宅東院,陳珺瑜正拿着一根羽毛逗着一隻長毛白黃色的獅貓,鴛鴦眼圓而大,一藍一黃,炯炯有神。
這是一種不能捕鼠的寵物貓,十分美觀。
小厮将羅宛的話帶到。
陳珺瑜扯了下唇角,萬年冷漠的臉色輕柔了不少,周圍的氣氛似乎也因這個笑而變得柔和起來,他逗獅貓的勁兒更甚,“近日她在做什麼?”
“少爺,我們派去的人盯梢了好幾日,最近幾天她沒有出過遠門,好像是被禁足了,唯一次出門是去鄰居張娘家,給她家小兒看病,今日羅家門口十分熱鬧,一大早門口隊伍排如長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