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樓的小二把酒菜端上便退下。
陳紅玉殷勤地倒了杯酒先敬她,“宛姐姐,這一杯敬我們許久不見。”
說罷,她豪爽地喝完,又倒了一杯,“這一杯敬你馬上就要苦盡甘來,待我哥參加完殿試後,你就能與我哥舉案齊眉賭書潑茶了。”
羅宛笑着看她幹完一杯又一杯,心想這一家人真是一個賽一個的會裝聾作啞,可她越是這樣,她就越笃定她是不懷好意的。
“宛姐姐為何不喝啊?”陳紅玉眨了眨眼眸,笑得純良無害地看着她,“你該不會覺得我在酒菜裡下毒吧?”
“是啊。”
陳紅玉被她的坦誠噎了一下,随後又嬌笑道:“宛姐姐可真會開玩笑。”
說罷,她每道菜都吃了一口,“你看,菜我都吃過了,我不是好好的嗎?”
羅宛托腮淺笑地看着她演,她極力證明酒水沒毒的樣子實在可笑至極。
可她會在哪裡給她下毒?
羅宛打量着包間的布置,熏香散發着淡淡的芬芳,令人心曠神怡,靠近窗邊擺着兩張太師椅和一張方桌,桌上放了花瓶,瓶上插着幾朵芍藥,她聞到了一股淡淡的清香,那正是芍藥散發出來的味道。
她沒覺得那些味道有什麼不妥,可不管如何,這個地方是不能久呆的。
她開門見山道:“不知你家欠我家的賠償金什麼時候還?”
陳紅玉一眼不錯地看着她,裝傻充愣道:“什麼金?”
“你不知道沒關系,你娘知道就行,麻煩給你娘帶句話……三天之内我若是沒有拿到賠償金,我會請官爺上陳家執行,對了,你哥已參加殿試,不日便會出結果,你也不想我把此事鬧大,影響你哥的前途吧。”
“你……”陳紅玉目露兇光,後意識到自己竟被她牽着鼻子走,忙不疊換了副面孔,嬌滴滴道:“宛姐姐你不會這麼做的,我哥那麼喜歡你,你也是要嫁到我們家的,怎會不盼着哥哥的好呢?”
“呵……”羅宛冷笑了幾聲,不打算和她費口舌,“你哥哥的好壞死活和我有什麼關系?三天後我若是沒拿到賠償金,咱們走着瞧。”說完,便起身。
陳紅玉見她神色如常,心裡一緊,忙不疊起身阻攔道:“宛姐姐這麼快就要回去了嗎?這些酒菜都是玉樓春頂級廚師做的,你還沒有吃一口呢?”
“讓開。”羅宛冷聲喝道。
陳紅玉拍了拍胸口,可憐兮兮地望着她,小聲怪嗔道:“宛姐姐好兇啊,你以前對我可不是這樣的……”
羅宛白了她一眼,猛地将她推到一旁,絲毫不知什麼叫做憐香惜玉。
陳紅玉跌到在地,高聲喊道:“宛姐姐怎能推人呢?”
這時,從外面走來了幾位男仆将羅宛團團圍住。
羅宛看着從地上爬起身的陳紅玉,華麗的粉色絲綢襦裙上繡着精緻的金色花紋,顯得她優雅而高貴,她緩步上前,“宛姐姐,這麼久了,你就沒有覺得哪裡不舒服嗎?”
她的聲音甜美而溫柔,然而,她那雙嬌媚的眼睛裡卻閃爍着惡毒的光芒。
當然有!心口發熱,頭暈目眩。
身體上的不适提醒着她中的可能是無色無味一聞便會中毒的藥,她還是太低估這個心思歹毒的小姑娘了。
羅宛不想在他們跟前露餡,故作平靜地看着她,“沒有,怎麼?妹妹是給我下藥了嗎?下的是什麼藥?”
陳紅玉這會兒也不裝了,嘴角微翹,露出狡黠的笑意:“宛姐姐,你中的可是無色無味的情/藥,我專門請人調配的,聞過這種味道的人,不到一刻鐘便會酥軟難耐,若是沒有我給的解藥,便會……”
“你看……”她指着她的臉,得意地笑了笑,“你的臉頰都紅了,額頭也開始冒汗了……你是騙不了我的。”
羅宛心中一沉,手腳雖然酸軟無力,依舊淡定自若道:“不知我與妹妹有什麼仇怨,你要這樣害我?”
“因為……”陳紅玉不悅地噘了下嘴,然後湊到她耳邊說:“你惹我娘生氣了呀!另外我想給我哥出出氣,你也不看看你是什麼東西,我哥那樣前程似錦的人怎能娶你這個破落戶為妻?”
“你真以為我稀罕嫁入你家?你家算老幾?你哥又算什麼東西?在我眼裡,你們連垃圾都不如。”
說罷,羅宛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趁她不注意時,眼疾手快地抓住她的手腕往後一擰,另一手扼住她的脖子,看着将她團團圍住的奴仆,“你們要是不想看到她的脖子被我擰斷,就給我退開。”
“你……”陳紅玉被她氣得臉色一變,偏頭看她臉頰上的潮紅越來越深,很快她就會按捺不住的,到時她便會在人前發/情。
一旦喪失清譽和尊嚴,整個甯安城誰敢娶她?
她心中充滿了報複的快感,仿佛已經看到了羅宛痛苦掙紮苦苦向她求饒的樣子。
她冷哼道:“你就裝吧!等藥效起來了,我看你能忍到什麼時候!隻要你乖乖地把婚書交出來,我便給你解藥。”
“你是不是太小瞧我了!”羅宛死死地扼住了她的脖子,看到她呼吸不上來的樣子說:“你說到底是你死得快,還是我藥效起來得快?”
“小姐……”
陳紅玉聽到她的呼吸愈發急,心想藥效應該起來了,“都……都别管我,我就不信她……還能把我弄死!你要是真把我弄死了,我爹……定會讓你全家人給我陪葬,我的命換你家六條命,也值了。”
說罷,她迎頭便被扇了一巴掌,臉頰火辣辣地疼,“你敢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