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娲回過神來,臉上有些怅惘:“剛剛對我的課題有了些靈感,但有些猶豫。”
“你說……”
元以安豎起耳朵。
“我應不應該按照我自己的想法來?”
元以安:“???”
好抽象的問題,他還不知道師叔的想法是什麼,怎麼給建議?
他謹慎開口:“師叔怎麼想呢?”
問題踢了回去。
女娲停下來:“我倒是想按照我自己的想法來,但是……”
“但是?”
女娲歎了口氣:“這樣做的話,可能帶來很嚴重的後果,如果因此開了先河,我豈不是成了罪人?”
元以安點了點頭:“可是師叔您的實驗一步步申請得到允許了……應該得到允許了?”
女娲松了一口氣:“這是自然。”
“得到允許有何……”
“可如今聯盟正值多事之秋,如果我開了……”
元以安:“……”
他維持着微笑:“師叔大可按照自己的心意來,畢竟您說的隻是一種可能,還有可能根本不會發生,或者您的成果顯現之後,聯盟就發現漏洞,補全了呢?”
“而且,師叔心裡真的很想做這個課題吧。”
女娲突然釋然地笑了笑:“有道理……”
其實元以安所講她心裡未必沒有想過,可……
自己所想和别人所想到底不一樣。
她還是太踟蹰了,總是下意識朝着最壞的方向去想,可世界上又不是隻有這一種可能。
“對了,師叔,我有一個問題……”
女娲疑惑:“什麼問題?”
“您有兄長嗎?”
女娲沒明白,但隻是搖了搖頭。
“那您知道一共有幾尊聖位嗎?”
女娲更是一頭霧水了:“這我怎麼知道?”
元以安讪讪笑道:“聽說過一些傳聞,但之前并不清楚事實,所以問兩句。”
女娲了然:“哦,外面确實有不少流言。”
說吧,她想起元以安之前也不知道是在哪個偏遠旮旯角長大的,又有些憐愛起來:“沒事,之後你要是還有什麼問題直接來問,不用聽信外面的流言。”
想開之後,女娲渾身一輕,向前走去,不多時便回過頭來,看着塗山晔:“對了,忘記和你講,我們剛到這裡時你父親曾問過我位置,算算時間,如果挂通訊之後就往這裡走,現在差不多也快到了。”
塗山晔:“!!!”
“不!!!”
女娲施施然轉身,留給塗山晔一個潇灑又無情的背影。
元以安沉默片刻,拍了拍塗山晔的肩膀:“沒事,說不定你爹這次來不是為了抓你回去呢?”
塗山晔垂頭喪氣。
女娲走了一段距離突然回頭:“對了,這邊到底不合适我做實驗,我明早回程,便不與你們同道了。”
元以安愣了愣,卻見塗山晔直接應道:“師叔不用擔心,有我在不會出問題的。”
女娲低頭笑了一聲,轉身離開了。
元以安扭頭看向塗山晔,語氣幽怨:“你拿我當筏子?”
塗山晔若無其事扭頭:“你确實需要照顧啊,有我在你能放心很多事……”
元以安幽怨更甚:“所以你的确是打算借着照顧我的名頭再離開?”
塗山晔托着雙頰,似乎是有些苦惱:“沒辦法,誰讓你确實需要照顧呢?”
元以安身份特殊,再加上鎮元子和紅雲某種程度上和元以安關系匪淺,以塗山承無利不早起的性格,必然不會放過這次機會。
再說了,他拒入軍部已塵埃落定,而且外界已然過了三十多萬宇宙年,塗山承不可能用這麼久的老皇曆來逼他回去。
元以安心中暗歎,原以為隻是結伴,沒想到塗山晔卻是賴上了。
看着塗山晔毛茸茸的耳朵和尾巴,元以安又覺得一起走也不錯。
上輩子他便一直想養一隻毛茸茸,可是他住處不穩定,到底多有不便。
而且,剛穿過來的時候,也是塗山晔幫了他不少。
不過是做個筏子又怎麼了?
這麼想通,元以安笑着用肩膀碰了碰塗山晔:“那之後就麻煩你照顧我了!”
塗山晔的耳朵突然抖了抖,耳根還有些發熱,他撩開目光:“這,這是自然!”
殘陽如血,用餘晖為天地織就了一件金裝。
天幕由淺變深再變淺。
五莊觀客房邊傳來了一聲渾厚震天的怒吼:“塗山晔!你給我出來!”
這聲音實在是大,雖沒掀翻房頂,卻驚飛了原本落在屋檐的鳥兒。
鎮元子在一旁勸道:“塗山族長,氣大傷身啊。”
塗山承卻沒覺得被勸住,他手指顫抖着:“這小子一聲不吭就跑,還跑了這麼多年,若不是他老子我壽命夠長,我這輩子算是見不得他了!”
鎮元子一時有些語塞。
畢竟是人家的家事,他幽幽歎了一口氣,默默離開,隻留下塗山承留在原地叫門。
塗山晔此時并不在屋内。
早在塗山承第一遍叫門的時候,他就溜到元以安的院子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