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通後，擡頭看向元以安：“他也隻含含糊糊說過一次，還是醉酒之後，其餘的便都是我的猜測了。衆人皆說三教中隻屬闡教待弟子最為平等，但唯有他剛到朝歌時不辨萬物。”

“學業上便先不說，隻說物質上，他初到朝歌時，第一次喝酒都被辣到皺眉，可見平日裡壓根兒沒喝過。可那姜子牙卻是随手便能掏出精釀，甚至身上帶的寶物不知比申公豹多多少。”

“另外，他初到朝歌時身上空無一物，兩袖清風，連常用的武器也是在朝歌時打造的。可我聽聞姜子牙沒有元始天尊送的打神鞭和戊己杏黃旗。同為闡教弟子，為何這般天差地别？”

他說得激動，沒注意到元以安早不知何時居然打通了元始的通訊。

元以安見他說完，笑了笑：“有些事情我要為元始師兄辯駁一下，他不是不教申公豹，他手下的弟子幾乎大多都是隻在做項目時與他見一面，而這些項目大多也是師兄的弟子們親自談來的。元始師兄隻在大課上教授。”

帝辛：“……”

為什麼，難道聖人收弟子就是來打工的嗎？

元以安像是看懂了帝辛心中的疑惑，笑了笑：“元始師兄自己能接觸到的工作内容大多保密級别比較高，師兄做事時也總喜歡親力親為。”

“不過這點上，通天師兄則完全相反，他喜歡和弟子們打成一片，隻要不是需要絕對保密的事情總愛推給學生做，自己總愛偷個懶，但相應地，講課上也會更積極一些。或許就是因此申公豹大多數知識是來源于截教的原因吧。”

他朝着帝辛笑了笑：“我替申公豹記下你為他出頭的事情了，之後有事便來太初食府找我，如果能幫上，我盡力幫。”

說罷，他轉身出了門。

帝辛坐在房間内，突然想起他初遇申公豹時兩人針對治國的交談。

申公豹的理念幾乎與他不謀而合，于是他不顧衆人的反對，将申公豹冊封為了國師。

當時他激動得一整晚沒睡着，心想這世上終于不是隻有自己一個癡傻人了。

也是在申公豹的建議下，他提前了攻打有蘇氏的計劃，朝内确實安定了許多時間。

說實話，當發現送過來的是妲己而不是蘇妲己的時候，他是有些惱怒的，甚至想再打到有蘇氏去。

可申公豹卻勸住了他，随後他發現妲己和申公豹一般，身上有許多不凡之處，甚至隐隐透出的治國理念也與他們二人重合。

他當時隻覺得驚喜。

可哪怕這樣，商王朝最後竟然也隻是落得了個衆叛親離的結果。

他靠在椅背上手臂遮住雙眼，突然笑了一聲：“這樣也好……”

或許就像他幾位叔叔所說的那樣，他不适合做帝王，從今往後他便隻做個閑散人罷了。

門外，元以安看着元始雕塑一樣在門外站着一言不發，一時間也想不出來什麼安慰的話。

申公豹在闡教受了苦是真的，他也實在說不出來什麼元始平時隻是太忙了，所以關注不到弟子身心這種違心的話來勸導人。

叮咚——

元始背光腦的提示音驚動，才突然轉動起來，像是石化的雕像突然活了過來。

他機械地擡手看了看消息，原本已經有些石化的眼神突然被憤怒盈滿，手上一用力，險些将光腦捏碎。

他神情冷若冰霜，咬牙切齒：“靈山二人的目标不隻是截教弟子，還有我的親傳！”

元以安心中突然湧上了不好的預感，他對洪荒故事了解的僅有封神榜和西遊記以及課本上的一些神話故事而已。

因此當想起度走三千紅塵客的事情時，他下意識地就以為是截教弟子。

畢竟闡教也沒有三千學生可以讓西方靈山給度走。

元始深吸一口氣，強行鎮定下自己的情緒：“燃燈、懼留孫、文殊、慈航、普賢全都要去西方。”

正在這邊氣氛沉凝的時候，通天吱哇亂叫地跑了過來，崩潰地抓住元以安的肩膀晃了起來：“我的徒兒！我的徒兒啊！居然全都被靈山那兩頭老秃驢騙走了！”

元以安心中的不安越來越大：“什麼意思？”

通天欲哭無淚：“我的多寶，我的定光，我的毗蘆，我的烏雲……啊啊啊，我手下最得力的幾個弟子全被他兩個騙走了！”

……

昆侖山上的躍遷點隻是一個小型的躍遷點，根本無法支撐那麼多的人一次性躍遷。

衆人商讨幾遍，最後封神榜上的人是天庭派了一艘巨大的躍遷飛船才将所有的人都接走。

元以安安慰完元始和通天，又把二人順利送走，這才松了一口氣。

随後他伸手拂過手上的菱花護腕，走進了房間抱住塗山晔：“靈山陰人也挺有一手……”

塗山晔拍了拍他：“畢竟誰也沒有想到，姜子牙居然會幫靈山那邊牽線搭橋。”

元以安聲音悶悶的：“未必是幫靈山，我看靈山那邊未必有這麼大的面子。與其是說幫靈山，倒不如說是順應了天道。”

塗山晔抱着人躺到沙發上：“這不也剛好方便我們下一波時打天道一個出其不意了嗎？”

元以安把臉埋在他肩裡，悶聲笑了起來：“你說得對，估計天道也沒想到，這一波最後也會便宜我們吧。”

說着，他擡起頭來，雙眼彎彎：“就是苦了兩位師兄。”

元始還好一些，但通天……

因為平日裡總偷懶把活兒交給學生們幹，這下手裡的項目一下子砸在自己手裡，接下來估計要手忙腳亂好一段時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