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自己手裡的蛋糕!
林初言一臉心虛想把蛋糕往身後藏,結果周榷之一個側目,他就不敢動了。
林泓升也看見了,下意識想伸手去擦。
周榷之不喜歡和别人有肢體接觸,一個眼神讓林泓升頓住動作。
賓客們一副看好戲的樣子,場面十分尴尬。林泓升覺得面子有些挂不住,拿林初言撒氣。
“愣着幹什麼,還不趕緊帶榷之去整理衣服。”
周榷之似乎也在等他回應。
林初言知道躲不過了,拿出手機打字,然很快又停下動作。
【都要結婚了,還叫周總的話是不是不太好?那應該叫什麼?親愛的?】
林初言眼珠轉了轉,有些琢磨不準。
咬着嘴唇想了幾秒,像是做好心理建設,紅着臉飛快打下一行字:“老公,我帶你去整理衣服?”
他這句老公實在太自然,周榷之眉梢動了一下,表情有些奇怪。
不知是不是錯覺,林初言聽到周榷之從鼻子冷冷哼了一聲。
【啊……叫老公不對嗎?】
……
林家别墅一共三層,林初言的房間在頂層最盡頭。所謂冬冷夏熱,哪怕已經天黑,房間還殘留着夕陽的餘熱。
周榷之太高了,一進房間,林初言覺得整個空間都變得逼仄,他趕緊招呼對方坐下。
林初言打字:“麻煩把外套脫下來,我用清水擦幹淨,再熨燙一下就行。”
他們身形相差太大,必然是沒有衣服給他換的。還好林初言大學時做過幹洗店兼職,這點小問題能解決。
周榷之視線從手機移到他身上,解開紐扣脫下了外套。
林初言很想做到目不斜視,但是外套之下的身材實在是太好了,骨架寬實,緊繃流暢的肌肉線條,一看就知道是常年保持健身的效果。
周榷之把衣服遞過去半天,林初言一直盯着他看,細白手指蜷在一起,耳朵還變得越來越紅。
【胸肌好大,襯衫都快被撐爆了,扣子感覺都要蹦臉上……停停停!又在胡思亂想什麼,果然美色是我最大的障礙。】
顔控苦惱。
“不是要拿去洗嗎?”
周榷之擡眼看他,眉間擰得越來越緊,抿起的唇角仿佛對什麼忍了又忍。
林初要如夢初醒,裝作自然地接過衣服,踩着小碎步去了浴室。
西裝的質感很好,還有一股淡淡的香味,類似某種木質花草香。好好聞,也不知是什麼牌子的香水。
林初言把衣服挂在架子上,先用濕紙巾把奶油擦下來,再用清水把布料上的殘留一點點去搓掉。
周榷之的角度看不見林初言在做什麼,于是打量起他的房間。
簡單到算得上簡陋的布置,桌子上除了一台有年份的筆記本電腦,一盞台燈幾本書,再也看不見什麼值錢的東西。
傳聞中林泓升對這個原配兒子不上心,看來是真的。
不過他并不在意,這場聯姻不過是為了完成對爺爺病中的承諾。是人是鬼,阿貓阿狗都無所謂。
周榷之活了二十八年,在某天清晨意識到自己隻是一個劇本人物。不僅僅是他,所有人包括這個世界都假的。
說來可笑,他曾經以為真實存在的世界,不過是由人創造的劇本。他的命運、意志甚至感情都是人為的産物。
從那之後,他就獲得了讀心的能力。
醜陋的、虛僞的、瘋狂的話語不斷進入他的腦海。
未婚妻盤算如何出賣他,叔叔計劃竊取公司機密,競争對手詛咒他意外身亡……
再怎麼美好善良的面孔,都可能藏着惡心至極的心思。
最初他以為是自己大腦有了毛病,到後來,越來越多的事情印證,他聽見的就是身邊人的心聲。
至此,他再也無法對任何人産生信任,包括自己的親人。
周榷之看向浴室方向,斂眸沉思。
在今天之前,他對這位聯姻對象的了解僅僅來源于紙質材料。
報告上寫的“内向陰郁”和他現在所接觸的林初言幾乎完全不搭邊。
如果這啞巴安分守己,一切都好說,否則……眼底閃過一絲寒意。
林初言抱着衣服出來,正好對上周榷之的目光。他愣了愣,脊背有點發涼。
沒看錯的話,剛剛周榷之的眼神好像有殺氣。林初言有些無辜,他一直老老實實地洗衣服來着。
衣服遞過去,洗濕的地方已經熨燙過,不仔細看的話看不出來痕迹。
周榷之重新穿上外套,衣襟還殘留着溫度,糅雜着某種洗滌劑的味道。
林初言在一旁垂着腦袋,手指因為用力搓洗的緣故,有些泛紅。
也不知出于什麼心态,他對林初言說道:“手機拿出來。”
林初言擡起頭:“?”
周榷之難得有耐心,語氣淡淡地補充了一句:“記一下我的号碼,周一會有人過來接你。”
噢噢,原來是這個。
【呼~心髒病都差點犯了,不是查我手機就行,相冊裡還躺着他的偷拍照呢!】
林初言把号碼保存進了聯系人,還很上道的備注成老公。
周榷之嘴唇動了動,原本想說什麼。看林初言睜着又大又圓的杏眼,模樣單純到了極點,話又收了回去。
這小啞巴……想跟他玩什麼把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