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初言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在腦海裡搜索了一遍關于這位三叔的信息。好像是傳說公司權力争鬥中失敗,而被放逐國外的三叔?
按照劇情發展,這種忽然殺個回馬槍的角色,通常是要搞事情的。還帶着媒體在醫院門口,萬一把老爺子氣着了咋辦。
雖然還沒有見過面,林初言莫名對這個三叔沒什麼好感。不過連他自己都沒發覺,穿進來嫁給反派後,他好像不知不覺站在了周榷之這邊。
周榷之指在方向盤上輕叩,冷哼一聲:“他倒是心急。其他公司股東有沒有在場?”
李淮搖搖頭:“董事們都是人精,不會在明面上落人話柄。”
周榷之轉頭看向林初言,“醫院太亂,你别去湊熱鬧了,我讓李淮先把你送回家。”
林初言抿起唇,神色猶豫。
按理說林初言一個炮灰身份,是不想摻和進去這些事情的,但是老爺子還在醫院裡養病,他就這麼置之不理回家躲清閑,是不是有點說不過去?
“想去?”周榷之靜靜看着他,漆黑的眼眸流淌微妙的情緒。
林初言點點頭,不太理解周榷之的顧慮:【去怎麼了?三叔還能把他給吃了不成?再說你不是在嗎?你可是全劇超級大反派!】
周榷之勾着唇角“嗯”了一聲,沒再說什麼,隻是感覺心口裡有什麼湧動着,一點點的漫延出來。
李淮和蔣橙看着自家老闆的表情,好像看到什麼百年一遇的場景。看來夫人在老闆心中的地位比他們想象中還重,甚至朝着不可估量的方向發展。
車輛駛入醫院停車場時,已經能聽到前門處嘈雜的人聲。
周榷之帶着林初言直接走了VIP電梯,避開人群。
然而電梯門一開,竟然還有十餘名記者圍堵在VIP病房區入口,此起彼伏的攝像頭閃光燈堪比發布會現場。
林初言:“......”這場面,現在回家還來得及嗎?
周榷之:“站在我身後。”
林初言這次一點也沒推辭,麻溜地躲在反派老公身後了,雙開門身材就是得這個時候用!
不遠處,被記者簇擁着的中年男人正在侃侃而談,作為周家三爺,周榷之父親最小的弟弟,林初言覺得他和周榷之竟然沒有半點相像。
而且和林初言想象中的有錢人形象不同,他穿着特别樸素,頭發也白了不少,一副風塵仆仆的樣子。
這是……在故意使苦肉計?
“.......作為周家人,老爺子病情反複,某些人卻為了權力隐瞞實情,千方百計阻撓我回國。”周乘風說到這裡流下幾滴眼淚,“我和大哥感情一直很好,沒想到他死後,唯一的侄子竟然對我趕盡殺絕。”
衆記者嘩然,又是一輪閃光燈。
“您當初被親侄子,也就是現任天晟掌權人周榷之趕出公司後,一直被迫滞留國外,不允許回國嗎?”記者之一問道。
“是否有對您進行非法禁锢或者暴力的行為呢?抿這次是通過什麼途徑回國的?”
“您這次回國,天晟内部會有股權變動嗎?有人拍到您和謝氏最近來往密切……”
林初言感覺到周榷之手臂肌肉在收緊,不過臉色依然淡淡的。
平心而論,三叔的演技不算很好。
但是這些媒體聞風而動,是不會去深究真實性的,他們隻需要一個博取版面的噱頭去炒作,給周榷之本就差勁的風評再添加一把猛柴。
“三叔。”周榷之的聲音不高,卻像一把綴滿寒光的利刃,劃破嘈雜讓所有人都安靜下來。
周乘風聞聲轉過來,擦了擦臉上虛假的眼淚:“榷之,你終于肯見我了,就當我這個做叔叔的求你,讓我見一下老爺子行嗎?”
“三叔悄無聲息地回國,怎麼不提前說一句,我好安排人接機。”
周榷之緩步走近,半點不見緊迫,反而從容地讓人心驚。
周乘風臉色一僵,“還不是你不讓我回來......咳咳。”
“為什麼不讓三叔回來,您自己應該很清楚。”
周乘風不想在媒體面前自揭短處,目光掃過周榷之身後的林初言,轉移話題道:“聽說你和林家小少爺結婚了,也沒請你三叔回來喝上一杯。 ”
周榷之語氣波瀾不驚:“爺爺病重,一切儀式都簡化了 ,望三叔體諒。”
周乘風正了正神色,也不再拐彎抹角了:“那老爺子總能讓我見了吧,我見自己的父親還用經過你一個小輩同意嗎?榷之,不是叔叔說你,這些年你是越發狂妄自大了,底下人對你怨言頗多啊。”
他在德國這段時間,一直被周榷之的人監視着。雖說日子也是好吃好喝,但他也是堂堂周家的兒子,被打發到這麼個鳥不生蛋的地方。一舉一動還得看侄子臉色,簡直是天大的笑話。
他活了半輩子,走到哪裡别人不得高看他一眼?這次想回國,還是求了謝家那個毛頭小子的私人飛機才成功。
想到這裡,周乘風忍不住看向周榷之,心想:【當初大哥大嫂車禍,他怎麼就這麼命大,沒一起死了呢?】
周榷之聽見他惡毒的心聲,反而覺得狐狸終于漏了尾巴,冷冷扯了扯唇角:“探視可以,但帶着媒體打擾爺爺休息就是另一回事。”
“要不是你三到四次阻撓我回來,甚至連醫院大門都不讓我進,我也不會出此下策,真以為我想家醜外揚嗎?”
周榷之沒理會周乘風,掃了一圈圍觀的記者,“各位今天确定要湊這個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