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他慢慢站直了，若無其事地把自己的眼鏡扶好。

“你感覺不到嗎，傑？就算沒有老子厲害，也不該什麼都看不出來吧？”

身後一記肘擊，白毛吱哇亂叫。

“真是一貫的不靠譜啊……”

黑發的男生把同伴撥到身後，和千早對視。

“讓我們換個地方，怎麼樣？”

他有一雙狐狸眼。

白發的是五條悟，黑發的是夏油傑，均就讀于東京都立咒術高等專門學校，簡稱高專。人的負面情緒使咒靈出現，咒術師憑借術式可以祛除咒靈。

“所以這和我有什麼關系？”

千早由衷發問。

剛剛，夏油傑一句“你知道你身上有東西”就讓千早猶疑了；五條悟更是沉吟許久，颠三倒四推理了一堆，千早聽見了“謊言成真”的關鍵詞，于是同意和他們離開甜品店，找了個适合談話的地方。

“沒有關系。”五條悟嘴裡還有紅豆餅，口齒不清，“總之你是個咒靈……啧，你身上有個規則類咒靈——它的效果還挺有意思，咒靈本應該自己活動，但你成了它的、呃、外置大腦？”

“原來如此……”夏油傑若有所思，“我隻能感覺出你像一個咒靈，原來是這樣麼。”

“總之，”五條悟張開一個大大的笑容，“留個聯系方式吧，我确實第一次見到你這樣子的。”

時間緊迫，再不回去的話諸伏景光他們想必要擔心。千早和兩人交換了聯系方式，縱然有許多疑問，她還是匆匆回家了。

“悟，不祛除嗎？”

“傑你說了很殘忍的話诶？人家長得好好的，不覺得很好玩嗎？而且她規則限制那麼死，不是真沒良心也不會被害啊。”

負面情緒……規則類咒靈……

廣泛學習中獲得的學習能力比知識本身更重要。雖然這一天裡知道了足以使三觀破碎的知識，千早仍然能夠冷靜分析自己的處境。

就算他們說的一套一套，但她最開始隻覺得這兩個是蒙得很準的詐騙犯，直到夏油傑拿出了一副咒具眼鏡讓她戴上。

千早：……

她蹲到路邊幹嘔了一陣。

她很想懷疑這是由新型科技眼鏡支撐的騙局，但她認為如果這樣的技術真的出現了，恐怕比她有價值多了。

那就姑且信了吧。

而且蛋糕等不得。

話說打工人被畫餅的怨氣都能養出咒靈了？

*

“haya!”

一拐過最後一個路口，提前等待的諸伏景光和降谷零就跑着迎了上來，一個替她提蛋糕，另一個替她背書包。

諸伏景光關心道：“有點久了诶，是客人特别多嗎？”

“嗯。”千早點頭。

幸好沒耽擱太久……

諸伏景光的生日确實是今天。為了讓降谷零分一塊好朋友的生日蛋糕，諸伏夫婦帶着千早、邀請了諸伏高明，已經在東都大學附近的一家餐廳給諸伏景光慶祝過了生日，晚上留給降谷零和千早、景光再玩一場。

降谷零送諸伏景光的最新款積木被拆了一半包裝放在沙發上，寫完的練習冊在桌子上攤着，幾根筆擺得橫七豎八。

他們收拾了桌面，順手把蛋糕放在中間。沙發一角放着一個鼓鼓囊囊的塑料袋。千早路過，低眼一看，表層是一群彩色氣球和禮花。

“……你把兒童節聯歡抄過來了？”

千早不可置信。

她算是有一些的給家人朋友過生日的經驗，看到這些，她隻想感慨近距離的不同家庭在某些細微之處的差别比老生常談的地域文化差别都容易令人大吃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