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山璟向小夭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想要知道。

小夭輕輕了一下嘴唇，然後說道，“昨天阿念又不知道為了什麼事情把我丢下了海，然後我遇到了一個男人，他說，如果我願意親他一下，他就願意救我。可我想起了你對我說的承諾，讓我等你十五年。所以後來我沒答應，心一橫，就從海裡遊回這裡……我遊了足足一夜，就當我再遊不動，打算就在海裡飄着，等人來撈我的時候，你就出現了救了我，所以你讓我覺得我沒有後悔，拒絕了那個人的要挾。”

“小夭，你大可不必……”塗山璟雖然高興，但是想到小夭這夜所遭受的罪，又是不忍心，垂着眸不敢看小夭的臉，語氣帶着一點沮喪和不甘，他伸手想要握着小夭的手，但又想到小夭如今已是女兒身了，除非她主動，否則他實在不該此時主動去拉小夭的手，“不必為了一個承諾，把自己累成這樣。是我不好，是我沒有那麼快找到你。今日之約，我也該來接你的。”

“璟，雖然我是比凡人多活了那麼多年，可我也流落于荒野那麼多年，前半生的大部分時間，我都在疲于奔命，所以我也從未真正地了解怎麼樣去愛一個人。我也不知道真正的愛該是什麼樣的。可我清楚地明白，愛是不可以拿來要挾的，即使是自己喜歡的人也不可以。所以我願意給你十五年時間，是因為我能夠感受到，你對我的關愛是真心的。”小夭看塗山璟認真地說，“并且我答應的是葉十七的承諾，而你是塗山璟。今後假如你要對我好，你就得明白，到底是你作為塗山璟想要對我好，還是葉十七想要對我好。”

塗山璟聞言，神色黯然，“小夭，我知你心意。可是塗山家與防風家素來交好，又是兩個大世家，即使是要退婚，也要從長計議。但是我絕對不會娶防風意映。”

小夭莞爾一笑，不置可否，“你如何能肯定以後的事。”

塗山璟垂眸，神色難堪地說，“防風意映有一日端着茶點，闖進我的房間，恰巧……恰巧她看到了我背上的傷口……我聞聲轉頭，正好撞上她一臉嫌惡的表情。小夭，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樣，不會嫌棄我這一身的傷痕……”

“傷痕不過是表象，我在意的是你這個人，還有你對我的好，對我玱玹哥哥的好。”小夭右手托起塗山璟的手，左手覆了上去，說道，“再者說，我也是個醫師，什麼樣的傷口，沒見過，而且隻要你願意，隻是皮外的表傷，我亦是能治的。”

塗山璟聽聞更是黯然，小夭的回答總是在回避些什麼，但他又不能明說，就像當年他在清水鎮時外傷初愈，唯獨還有有一條腿在走路時還有一點瘸，老木曾勸他說，趁早把腿傷治好，可是那時他卻不願治好，至少他不願意那麼快好……假如他永遠是帶着傷痕的，那麼至少在小夭的心裡，永遠是最先被惦記最先被心疼的那一個……哪怕是祈求來的心疼，他也願意，他希望小夭總是能夠第一個想起他，和他的好。

塗山璟見小夭不接他的話題，所以也沒打算深聊下去，于是他又慢慢地将雙手扶住了小夭的肩頭，說道，“所以，小夭你會等我十五年的，對嗎？”

“璟，我願意等你說的十五年。”小夭看着塗山璟的誠懇，心中不忍，但是有些話，她依然必須要說，“可是，我的哥哥玱玹等不起。若你一直消沉下去，我是說~假如我的哥哥需要我去聯姻，那麼我也會毫不猶豫地答應。你明白我想說的意思嗎？”

聽到小夭說的話之後，恍若一語驚醒夢中人，複雜的神色皆被塗山璟努力地壓制着，堅定地和小夭說，“我明白，小夭，請你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