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當玱玹再趕到梅林的時候,絕殺陣裡的滔天大火,已是濃煙滾滾,異常嗆人,但是玱玹仍然好幾次想要沖進絕殺陣裡救小夭,但是最終被身旁護衛鈞亦敲暈了送回了紫金宮,而鈞亦則帶着另一個位女侍衛,沖進火海裡,想要救出小夭,卻沒曾想看到小夭的時候,是被燒得一身焦黑的塗山璟抱着她,雖然小夭沒有一絲外傷,但是早就全無生機,而塗山璟雖然還有一息尚存,但似乎他已絕了生還的希望。鈞亦隻能先将兩人一起帶回,分開安置。
塗山璟曆來對玱玹着非比尋常的重要性,為了安全起見,玱玹請人向青丘遞了信,說赤水豐隆這裡有更好的藥材,一定會好生照顧塗山璟,直到他痊愈。
而小夭這邊情況危急,隻看表象,已是了無生氣,雖然一直不能接受現實的玱玹一直使用靈力在給小夭續命,卻也隻是修複她身上最表層的傷口,在大荒名醫的診脈之下下,發現小夭的心肝碎裂,經脈寸斷,仿佛是一個破碎的人偶,愣是用一個完整的皮囊包裹了起來。
玱玹聽完,原地踉跄了一下……實在無法相信眼前的事實,背對着衆人,紅色的血絲布滿眼眶,仍獨自強忍悲憤的淚水。
辰榮山外的護山結界,被入侵者用巨大的靈力敲打着,破碎和警告的鈴聲交織着傳入每個人的耳朵裡,玱玹的暗衛,急急地走上大殿,向玱玹報告了這個事情。
玱玹必須從巨大的悲痛中剝離出來,因為他不隻是小妖的哥哥,他也是辰榮山的掌管者,他必須打起十萬分的精神來面對,随時可能發生的突襲。
但是,來人隻有一個,白衣白發勝雪,一身白色戎裝長衫,手持冰魄月刃,戴着銀色水晶面具,走過的每一步都帶着冰雪的氣息,讓人心生膽寒之意,但是白色的衣袍已經染上了點點血污,那是闖陣時受的傷。沒錯,這大荒沒有一個地方,他不敢去,他就是人人都忌憚三分的九頭妖相柳!
玱玹冷靜自持地問他,“你是一個人來的嗎?難道你對我的仇恨已經到了如此迫不及待的地步了嗎?需要你一個人單槍匹馬的來殺我?”
“我今天來不是為了殺你,我今天是為了救一個我在清水鎮結識的故人。”相柳戴着面具,玱玹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但玱玹一時也看不出他有任何動武的意思。
玱玹質疑道,“我憑什麼信你?”
“哼~”相柳冷笑一聲,“在清水鎮,我比你更先認識小夭,他不僅是王姬皓翎玖瑤,也是我當時的朋友,玟小六。他救過我,我自然也會救她。你若不信我,每拖延一分,她就離死亡更近一分。”
玱玹記得清水鎮,小夭還是玟小六的時候,的确和這個九頭妖怪相交甚密,他對相柳說,“你發誓,你不會傷害她!”
相柳那張隻遮了一半臉的面具,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容,“小夭已經在生死之間,我千裡迢迢過來闖陣,隻是為了能早點救活她。你把她交給我,我救活了她,自然會來和你要報酬。”
相柳雖桀骜不馴,卻也是從未傷害過小夭,而在接下來的幾個回合的對話中,玱玹了解到,相柳他之所以會知道小夭在辰榮山瀕死,亦是因為小夭将原本種在玱玹身上的情蠱引到了相柳身上……當初要解蠱的人不是他自己嘛……雖然一開始他不知道小夭就是他的妹妹,可是後來他知道了……可是,他後來也知道了原來情蠱需得兩情相悅才可以……那他的妹妹小夭,原來與他也有過情意……但是眼前的這個相柳卻與小夭重新締結了情蠱盟約……另一種絕望的痛,化作恨意湧上了玱玹的心頭。他背對着所有人,除了相柳,此刻的他雙眸噙淚,心頭泣血……
“你再猶豫不決,小夭的情況隻會越來越差,隻怕到時候連我都沒有把握救她。”相柳說道,語氣依然冰冷,卻也帶着幾分玱玹才能感同身受的焦急。
玱玹再不甘,也要在此刻忍讓,畢竟人若不活,談及其他,根本沒有任何意義。而把妹妹交給宿敵,是眼下唯一的出路了。他讓相柳走密道離開辰榮山,自己又用傀儡術造了一個相柳從從辰榮山的正殿離開,而後又造了一個和小夭一模一樣的傀儡躺在紫金宮的寝殿裡。
被相柳接到海底療傷的小夭,住在一個巨大的白色貝殼裡,上面隻有一張床榻,和一些夜明珠做的長明燈放在更小的貝殼裡,甚是可愛,但一切都是白色的,就如相柳那樣一塵不染,瑩白勝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