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夏敲門,等了好一會門才從裡面打開。
“怎麼了?”
季遇整個人像被人抽了筋一般,軟綿綿地倚在門框上,臉頰不自然地潮紅,頭發淩亂。
幾乎是下意識的,她上前踮起腳尖伸出手,‘嘶’手背像是碰到一個燒開水的水壺。
“我們去醫院。”
她抓住他的手,往門外拽。
“不去。”
季遇掙脫她的手往房間裡走,現在腦子裡一片混沌隻想睡覺,他重新返回床上,拉過被子将整個頭都蒙住。
于夏跟在他身後,看着他就這樣将她晾在一邊,一時有些無措。
半晌,她看着躺床上一動不動人,還是伸出手将被子拉下,讓他把腦袋露出來。
“那先量體溫?”她問他意見。
季遇閉着眼不輕不重地‘嗯’了一聲,手指指向床頭櫃。
昨晚半夜就發燒了,他有量過一次,當時隻是低燒以為睡一覺就好,誰知反而更嚴重。
于夏繞過去,拿起溫度計甩了甩,再拉開被子将他扶起,手掌剛觸到他皮膚就被灼得抖了抖。
這麼燙不去醫院真的可以嗎?
季遇接過她手中的體溫計,懶懶靠在床頭上,身上的睡衣也亂糟糟,他煩躁地扯了扯。
于夏看不過去,伸手幫他把衣角理好,大少爺哪怕生病了也要注意自己的形象。
隻是他現在頂着這頭亂糟糟的頭發,怎麼看都很像炸毛的小狗。
“你先去上班,我自己一人能行。”季遇瞥了她一眼,說話聲有氣無力。
剛才他沒注意看,現在才有空打量她,今天似乎和平時不一樣,但哪兒不一樣他又說不上來,現在腦子沒心情思考,隻覺得比平時漂亮了不少。
于夏搖頭,示意他把體溫計拿出來:“我在家照顧你。”
38.9℃!于夏倒吸一口氣,難怪這麼燙。
她打開手機,找到距離近的醫院要給他挂号,季遇一把奪過她手機,壓在自己身後。
“我不去醫院。”語氣雖虛弱但透露着堅決。
于夏聲音放軟下來:“生病了就要去醫院,你配合點好不好。”
季遇實在不想和她多争辯,現在身子沒什麼力氣,頭疼得要爆炸,他身子順着床頭滑了下去,又繼續将被子拉過頭蓋住,隔絕一切噪聲。
于夏無奈,起身去客廳找醫藥箱,不知道他家裡有沒有備退燒藥,藥箱裡的藥盒散亂,像是随意塞進裡面的,有些甚至都過期一年了也沒清理。
找半天終于在最底層找到一盒退燒藥,看了眼日期還好沒過期。
她拿上藥,倒了杯水,又往他房間走去。
于夏将溫水擱在床頭櫃上,伸手拉他被子,許是看他生病了,骨子裡的母愛泛濫,她聲音都溫柔了好多,輕聲細語哄他:“先起來吃藥好不好。”
季遇事背對着她的,她看不見他的表情,見他沒反應她坐下,身子靠了過去手輕推他肩膀,搖了搖。
還是沒反應。
她無奈,隻得再離他近一些,半邊身子幾乎是趴在了他身上,下巴擱在他一側手臂上,繼續哄他:“不吃藥是不會好的,乖。”
說完手又探上他的額頭,好像又更燙了,而且他現在整個人就像一個大火爐,她隻是輕輕挨着他,整個人都熱得不行。
季遇終于轉身,沖她點了點頭。
她扶他起來,将藥丸放在他掌心,然後拿起水杯遞到他唇邊。
看他将藥吃下,她才退出他房間,她去廚房洗了米,打算煮粥給他。
生病的人不能吃太雜,她拿出小塊瘦肉解凍,接着洗米煮粥,砂鍋‘咕噜咕噜’地冒着熱氣,又晾了晾,沒那麼燙了她才端去他房間。
吃完藥睡了一覺,大少爺明顯恢複不少,還有心思揶揄她:“确定沒投毒吧。”
于夏白了他一眼,勺了一勺粥,輕輕吹了下菜送到他嘴邊。
季遇配合地吃下,嘴裡都是苦的沒味,但還是像模像樣地誇了一頓她的廚藝,雖然這算不上廚藝。
又喂了他幾口,于夏嫌累,将婉擱在一邊讓他自己吃。
季遇不樂意了,語氣有些委屈:“就這麼對你男朋友的?”
“又不是真的男朋友。”她小聲嘟囔,但還是拿起碗來繼續問。
她沒必要和一個病号計較,何況還是一個帥得像明星一樣的病号,她就是這麼一個看臉的人,有時候她也覺得自己沒出息,對着這張臉什麼脾氣都沒有了。
“要想成為真的也不是不行。”季遇咽下嘴裡的粥,笑着看她。
“我沒有這個意思。”她臉紅,但依舊嘴硬,繼續和他拉扯。
“是我....”
‘嗡嗡嗡...’的聲音從枕頭處傳來打斷了他的話,他不耐煩地從枕頭底下抽出手機,看了眼屏幕,沒好氣地遞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