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篍痛失豪華大宮殿。
她也隻能接受主辦方的調劑,畢竟她做選手其實也不一定會赢,做評委還能免費領取巴掌大的東海夜明珠。
“師尊,我舍不得您。”柳夷緊緊抱住懷篍的一隻手臂,哭哭啼啼地說,“我想和師尊一起去……”
懷篍環顧四周,各路神仙都直勾勾盯着她這邊。尴尬地笑了笑:“哎,家裡的小徒弟不懂事,見怪了啊。”
今日是競選的開典日,三界的仙妖魔都來到白於山,一同觀禮。
而懷篍身為評委,需與其他評委一同在白洛台評判衆位選手,旁人是不可去去白洛台的,更别說柳夷這麼小的孩子,白洛台高聳入雲,小孩子不小心掉下去怎麼辦?
月老見狀忙上前幫懷篍拉開柳夷。建議懷篍:“上仙不如讓好友照顧一下你這奶崽崽徒弟。”
“啊?對哦……”懷篍擡手拭去柳夷臉蛋滾圓淚珠,認真思考起來。
該找誰幫忙呢?
令儀師姐!
懷篍牽着柳夷,走到在洛水河畔忙着清查參賽選手的句芒身後。抓住句芒一縷白發,扯了扯,力道很小。
句芒轉身看見一個大的正牽一個小的,對小的皺起眉頭:“你怎麼把他帶來了?”他算是低估了狐狸的粘人程度和心機。
懷篍沒回答他,自顧自說:“上仙,能不能幫我找一下令儀師姐……你肯定有賓客的座位表吧?正好,給小夷兒也安排個座位,和謝令儀挨一塊的,讓令儀照顧一下他。”
句芒聲音清冽:“謝令儀不是賓客,是選手。”
“啊?”懷篍懵了,但很快,一個新想法從腦海中冒出,讓她一陣竊喜。“瞧我這記性!把這給忘了,我早知道謝令儀是選手,剛剛是在和上仙開玩笑呢。”
句芒知道懷篍這顯然是不知道,他還不知道懷篍的性子?她好面子得緊。他隻淡淡回一句:“與謝令儀一同前來的,是位叫暮合的妖使,現在正坐在賓客席。”
一直看奔湧河水的柳夷止住笑容,唇角梨渦隐去,強烈的不安漫上心頭。他有預感。
懷篍将柳夷的手一甩:“那就讓我徒弟和暮合坐一起。”拍了拍柳夷瘦弱的肩頭。
句芒颔首。
現在該怎麼辦?他才不想和暮合坐一起,柳夷緊抿雙唇,隻敢細細抽噎,鼻頭發酸。哪些時候能哭哪些時候不能哭,他是知道的,如果一直抽抽嗒嗒淚水也會變得沒用。
他隻能接受安排。
況且暮合也不是什麼厲害人物,一隻終日耀武揚威咯咯叫的公雞而已,不足為懼。
不足為懼?
“哎呦,這是你親生弟弟嗎?怎麼不讓小家夥坐啊?就這麼硬站着?”蛇妖吐了吐信子,被暮合瞪了一眼。
“管那麼寬幹嘛,我弟弟樂意站着。”
柳夷扭頭望向位子上的那條蚯蚓,帶了泥土的清香。“我要告訴師尊,你真惡毒……”他咬牙切齒地對坐在身邊得意洋洋的暮合說。
“你說呗,讓她來打我。”暮合沖他翻白眼,翹起二郎腿。
“……”柳夷看着他,莫名笑出聲,亮晶晶的眸子裡閃過一絲晦暗不明的情緒。他沒再管座上的那隻蚯蚓,化作原形爬上座椅。
他隻坐了一角,盤着尾巴醞釀睡意。蓬松的赤紅色皮毛梳得光滑,兩隻爪子墊在肚子下面,時不時伸出來碰一下身邊半死不活的蚯蚓。
片刻,湛藍天空中飄起一大片粉白輕紗,幾十位女子從輕紗後出來,手中拿着不同顔色的緞帶。
第一位是青丘公主猗蓮,她看起來約莫一兩百歲,露出九條尾巴,笑嘻嘻将手中緞帶抛出。
暮合望向座上那團紅狐狸:“九尾狐欸,你認識嗎?”
柳夷微眯雙眸:“你認識昴日星官嗎?”
暮合:“不認識。”
“那大叔你咯咯咯叫什麼呢。”
“……”
氣氛十分冷寂,正是柳夷想要的效果。他懶懶地伸了伸四肢,悄悄跳下座位。
過會兒,暮合又指向天空,激動地說:“我看到主子了!”
謝令儀是第二個出場,穿的是人間服制。頭戴十二支花樣不同但風格一緻的純金發簪,淡紫色的袖襦下是一條藕粉色交窬裙,一邊肩頭挂亮黃色披帛。她抿唇一笑,将手中緞帶抛出。
那緞帶如一縷清泉,落在觀衆席上。百姓們齊齊伸出手,都想接住緞帶,圖個好彩頭。
前排的一位花妖彈起來:“我接到啦!”手裡是仍帶清香的緞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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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白洛台的衆位神仙也忙着打分。
這一環節比拼的是選手們的外在魅力,評委根據選手丢緞帶時,觀衆的反應和自己的想法來打分,滿分一百分。
懷篍将自己的打分單揣在懷裡,找了個沒人的角落,拿出衣領裡的毛筆。
“青丘公主猗蓮?不認識,零分。”
“芙蓉花神飛鸾?認識,零分。”
“玄女之女玉羽?好帥,零分。”
“璟國公主謝令儀?哇塞,一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