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魚塘的升級改造,魚塘周圍的環境也發生了些變化。原本單調的岸邊如今建起了一座雅緻的四角庭院,當初瀾睡眼朦胧的從裡屋出來時,一眼便看見岸邊擺放着一個足有半人高的巨型貝殼,在陽光下泛着五彩斑斓的白,怎麼看都與這的環境格格不入。
初瀾面無表情的眨了眨眼。
怎麼說呢,習慣真是個可怕的東西。
而後那貝殼又輕輕顫動了一下,伴随着一聲聲叮叮咚咚的珍珠落水聲,水面蕩開一圈圈細密的波紋,貝殼緩緩打開,裡面竟然坐着一個千嬌百媚的大美人。
見到初瀾,那美人舒展了一下身體,如鲛紗織就的輕衣半遮半掩,随着她動作滑落至臂彎,露出一截瑩潤如玉的肩頸。
初瀾看得眼皮直跳。這是什麼?河的女兒?
“早啊~”美人嗓音甜膩,尾音微微上揚,慵懶地打了個哈欠,而後忽地化作一縷青煙,轉瞬間便貼近初瀾面前,距離近得幾乎能嗅到她身上清冽的香氣。眸光盈盈,似在細細打量初瀾,指尖若有似無地輕擡,差一點就要落到初瀾的臉頰上。
下一瞬,就聽雲澤的聲音驟然響起,身形一閃便橫插進兩人之間,一臉不爽地看着蚌精:“好好說話,離她遠點。”
美人先是一愣,随即掩唇低笑出聲,眼波流轉間透着幾分促狹:“哎呀,這麼無情?我可是緊趕慢趕,這才趕在其他人之前搶先一步下來。”
經過一晚上的沉澱,蚌精已然恢複了往日從容淡然的姿态,此刻正饒有興緻地打量着兩人,頗有一副看好戲的感覺。
多稀奇啊,近距離圍觀雲澤龍君戀愛史。
“不介紹一下這位小美人嗎,雲澤…君?”那蚌精故意在某個字上咬得極輕,尾音拖得綿長,帶着幾分揶揄。
雲澤眯了眯眼,下颌線條微微繃緊,卻又是一副“懶得和這種人一般見識”的神情:“她叫初瀾,你以後聽她的安排。”
“初瀾妹妹~”璇珠立刻笑吟吟地湊上前,身上的珍珠随着動作輕輕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真是久聞不如一見,叫我璇珠姐姐就好。”
她這一動,身上的寶珠也就動了起來,整個人仿佛被籠罩在一層朦胧的珠光裡——發間綴着瑩潤的大顆珍珠,腕間纏着細密的珍珠串,就連衣袂擺動時都能看見細碎的珍珠粉簌簌落下,在陽光下折射出五彩斑斓的光暈。
初瀾眨了眨眼,頭一次如此直觀地體會到什麼叫珠光寶氣。
“看呆啦?”璇珠故意在初瀾面前晃了晃手,意有所指地瞥了雲澤一眼,腕間珍珠串叮咚作響,“姐姐這些珠子,可比某些人的鱗片好看多了不是?”
雲澤額角青筋微跳:“你好意思讓她叫你姐姐?”
璇珠見狀也識趣的不再挑釁,柔弱無骨地往初瀾身邊靠了靠,捧出一個泛着彩光的蚌殼遞給初瀾,笑盈盈的說道:“初次見面,小小心意,雖然遠不及雲澤大人給您的寶珠那般珍貴,但也自有它的妙用,還望莫要嫌棄。”
初瀾隻覺掌心一涼,受寵若驚的說道:“不必這麼客氣的……”
璇珠笑道:“不必推辭,它本身是池蝶蚌,隻需把它放到水裡再精心飼養數月,就可産珍珠萬千,正巧适合你這魚塘。”
“精心飼養?那您看這些飼料可以嗎?”
見初瀾捧出飼料機裡魚食,璇珠湊近一看:“竟然還有這般神奇之物,奇也怪哉,這樣或許僅需半月即可産一斛珍珠。”
“謝謝璇珠姐姐,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漂亮的蚌殼!”初瀾的回答給足了情緒價值。對于漂亮美人,初瀾向來不吝啬贊美。
“你下來幹什麼?”雲澤盯着越靠越近的兩人,胸口莫名湧上一股煩躁,卻又說不出緣由,隻得故意找茬。
“您突然下凡,仙界都急壞了,作為您的下屬當然要來确認您的安危。此外,修道千載,如今正想驗證一個有趣的理論,正巧需要初瀾妹妹幫個小忙。”
初瀾捧着貝殼一臉茫然,身旁的雲澤一言難盡。
“放心,不會讓妹妹為難,或許是雙赢的機會呢,不妨先聽聽。”璇珠變戲法似的又捧出一堆珍珠,湊到初瀾面前:“我想做個開蚌直播,前百年偶然受得凡間啟發,認為香火願力轉化效率與凡間直播網友交互存在顯著相關性,此次下凡想通過直播驗證賽博修仙的可行性,若能通過直播互動吸收願力,或許就此即可證得大道修成正果。”
初瀾:啊?
“行,行啊。”初瀾被一大捧珍珠晃得暈暈乎乎,從頭到尾就聽懂了一句開蚌直播。看着眼前這位随手就能撒珍珠的大美人,雖然沒弄明白是怎麼回事,但既然有這直播平台,以璇珠的實力,想必沒有哪個開蚌直播間敢與其争鋒。
畢竟這位看起來是真能扣1送珍珠的。
捧着初瀾剛送的手機,璇珠優哉遊哉的躺在貝殼裡,熟門熟路的點開一個粉色軟件,初瀾路過瞥了一眼,頓時如遭雷擊:“你們修道還要學高數的?”
璇珠則是一臉理所當然的模樣:“求得大道千千萬,科學修道何嘗不失為一種方法,在過去證道數年間,我一直堅信願力物質守恒定律是可行的,現終于有機會嘗試,學習自然不可懈怠。”
初瀾:好!好一個學術氛圍!
頂着雲澤似笑非笑的目光,初瀾腦子空空的溜走了。
自從引進虹鳟魚後,釣魚場的生意愈發紅火,客流量翻了幾番。在錦黎和虹二的“五周化形三周做人”的高強度訓練下,那些原本隻會撲騰的魚妖們終于紛紛成功上岸,晉升成雲瀾别院的服務員。雖不至于個個美得驚天動地,但至少也算得上清秀俊朗、靈動可人,還帶着點水族特有的氣質,害得不少客人悄悄打聽:“你們這兒招人,是不是先看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