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傅凜仍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原來江遇沒有抛下自己,那這次就先放過他,要是再有下一次,就把他給關起來……
在江遇看不到的角落,傅凜唇角勾起一抹病态的弧度,悄然松開了攥緊的拳頭。
江遇見得不到回應,便湊到他耳畔:“為什麼不回答?”
低沉的聲音撩人心弦,如羽毛輕拂而過掀起一絲癢意。
傅凜收斂起神色擡眸與他對視:“我隻是想上個廁所,你剛好進來而已。”
他又不是傻子,怎麼可能實話實說。
“是嗎?”江遇直起身挑了挑眉顯然不信,“那我扶你去?”
傅凜有些尴尬,開始找補道:“用不着,我又不想上了。”
語罷,他揉了揉發燙的耳垂,主動從極具誘惑力的懷抱中退出。
江遇見狀劍眉微挑,語氣滿是戲谑:“抱夠了?”
聞言,傅凜雙手環胸将他全身上下打量一番:“誰稀罕你抱。”
不稀罕就不稀罕吧,江遇沒把他的話放在心上,畢竟相處這段時間以來,對方的性格他也知道個大概。
“行,那就不稀罕。”江遇牽起他的手回到床上。
傅凜看着江遇的背影,又開始反思自己會不會說得太過無情,于是他悄摸補充了一句:“也沒有那麼不稀罕。”
江遇對此毫不知情,他把水杯遞給傅凜,随即拆開退燒藥的包裝盒,掰出一顆藥丸放到對方手心上,“吃了藥才能好。”
傅凜随口應了一聲,将藥丸抛進口中送水服下。
這時江遇不知從哪兒掏出一顆草莓味的糖,攤開在傅凜面前,“這是乖乖吃藥的獎勵。”
傅凜擦了擦嘴角的水漬,聞言擡起頭來,眼神透露着危險氣息:“江遇,你還真拿我當三歲小孩兒?”
江遇挑眉饒有興緻道:“誰規定隻有小孩兒才可以吃?你不要的話那我就吃了吧,我可以是三歲小孩。”
語罷,他撕開糖紙,捏起糖果作勢要往嘴裡送。傅凜見狀,一把奪過扔進自己嘴裡,像是生怕江遇跟他搶一樣。
江遇短暫一怔,随即反應過來扣住傅凜的下巴,盯着他鼓起來的腮幫子笑了笑:“你不是不要嗎?”
傅凜不爽地蹙起眉頭一把拍開他的手,理直氣壯道:“你說了給我的那就是我的,哪怕我不要,你也不許吃。”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霸總語錄?那真是很霸道了。
江遇強忍住笑意點點頭表示理解:“嗯嗯,你說是你的那就是你的。”
傅凜仍覺得不夠解氣,有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無力感。
半小時後,江遇又給重新他測了一次體溫,見稍有好轉才放心下來,繞到床的另一側躺下。
傅凜轉眼看他往自己這邊挪,一臉狐疑道:“你湊這麼近做什麼?”
江遇掀起一處被角蓋到自己身上,懶懶道:“我困了想睡一會兒,怕睡着以後搶你被子,所以我們擠一擠。”
“随便你。”
傅凜臉上沒什麼表情,看着倒不像是不情原。
不多時,江遇已經快要進入睡眠狀态,而一旁的傅凜卻突然來了精神,翻來覆去就是睡不着,于是他側身端詳起江遇立體的五官打發時間,目光最後停留在對方淺色的唇瓣上。
教學樓背後,那個晚風見證過的吻,依舊記憶猶新,仿佛就在上一秒。
他清晰地記得覆蓋在自己唇上那抹柔軟的觸感,想到這裡,傅凜指尖輕動試探地伸手戳了戳江遇的嘴唇。見人沒有反應,他開始變本加厲,從眼睛,到鼻尖,最後回到淺色的薄唇上。
此時,江遇早已困得不行又實在無法忽略在自己臉上胡作非為的手,無奈睜開雙眼,傅凜的指尖正好停留在他的唇珠上。
“嗯?”江遇從唇縫裡擠出一聲疑惑。
被發現了……
傅凜的表情瞬間凝固,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尴尬在空氣中彌漫開來,他竭力裝作無事發生地收回手。
兩人四目相對,又互相沉默。
江遇倒想看看傅凜如何狡辯,結果這人卻選擇閉眼逃避現實。他愣了一下,旋即側身攔住對方的腰,兩人的距離一下子拉近。
傅凜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驚得一下子睜大雙眼:“你要幹什麼?”
江遇沒有立即回答,而是扣住他的後腦勺,讓兩人的鼻尖相抵。
傅凜眼神閃過一絲慌亂,以為江遇這是要吻上來的節奏,他下意識地猶豫到底是直接拒絕還是坦然接受。
江遇對視上他布滿紅血絲的眼睛,心想還挺像一隻驚慌失所的兔子。
歎了口氣,江遇輕聲道:“我困了,讓我睡會兒。”
伴随着他溫柔低沉的話音落下,傅凜眼前落下一片陰影,視線被完全遮擋,是江遇擡手捂住了他的眼睛。
未等他開口質問,江遇便在他滾燙的額頭上落下一個蜻蜓點水的吻。
視野漆黑一片,五感無限放大,呼吸聲交織在一起分不清你我,江遇掌心的溫度似在與他臉上的溫度較量。
傅凜心跳蓦地漏了一拍。緊繃的身體不敢再有動作,直到對方沒了動靜,他才敢小心移開眼睛上的手。
被吻過的地方似留有餘溫,傅凜擡手輕撫一下,沉思片刻,才陡然回過神來。
就這?
他就沒見過哪家金絲雀像他這樣敷衍金主的!
看着撩完人就睡的男狐狸,傅凜心裡憋着一股無名火無處宣洩,原本有心想要報複,可在感受到對方逐漸平穩的呼吸後,他竟有些不忍打擾。
内心掙紮過後,傅凜決定還是等江遇睡醒以後,再給他一點顔色瞧瞧。
半個小時後,傅凜的倦意逐漸上頭,他主動把腦袋埋進江遇頸間,貪婪地吸食着這份令人安心的氣息。
不知不覺中兩人一覺睡到傍晚,此時天色已經漸漸暗了下來,窗簾拉得嚴實,室内一片昏暗。
江遇被饑餓感喚醒,他先是松開懷裡的人,接着起身摸索着打開了床頭燈。一小團暖黃色的燈光驟然亮起,足以讓人看清室内的布局,卻又不會刺眼。
江遇有些疑惑床上的人為什麼還沒醒,于是湊近看了眼,隻見傅凜的長睫一顫一顫的,怕不是早就醒了,擱這裝睡呢。
強壓下上揚的嘴角,擡手貼在對方額頭上,滾燙的溫度早已褪去。但為了以防萬一,江遇還是起身拿來體溫槍測了一下,37℃體溫正常。
就在他準備叫人起床時,傅凜适時睜開眼睛,緩緩坐起身來。
江遇沒有選擇拆穿他:“醒了?”
“嗯。”傅凜覺得氣氛有些微妙,于是别扭地轉過頭去。其實早在江遇醒來前幾分鐘他就已經醒了,隻是自己也搞不清楚為什麼在察覺對方快要醒來時會下意識裝睡,他又沒做虧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