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結束後,他誇張地抹了一把不存在的冷汗,感覺疲倦潮水一般湧上腦海。遲錦換了個位置窩到傅尋西的胸口,尾巴下意識地往他手腕上纏,伏下身去。
“喵~”我不睡,我就趴一會嗷。
一會兒是多久呢。遲錦以為就十分鐘,結果醒來後迷迷糊糊地跳下床出了小卧室的門,一看窗外已經隐約泛起白,頓時一個激靈沖回傅尋西枕邊,留下臨走前的最後叮囑:“喵~”
‘睡過頭了……我先回醫院了,大老闆你早點來接我,一定要來接我嗷!’
遲錦貓貓還是有點本事在身上的,一路飛馳電掣地趕回醫院,還原被打開的窗戶,無人發現,特工行動大獲成功。他的确累得狠了,引出内丹需要的能量也不小,遲錦眼睛一閉就陷入了昏睡。
這一覺一點也沒有在大老闆身邊安穩,光怪陸離的景象席卷了肉眼可見的所有畫面,好像四下一切都變得扭曲可怖。尖細的大笑,倒三角的鬼臉,末日一般的噩夢。遲錦感覺身體沉重極了,強烈的壓迫感令他喘不過氣來,徒勞地掙動着四肢。
直到臉頰上傳來濕漉漉的觸感,宛如溺水者猛然破出水面,又像閃電劃開濃墨夜空,遲錦突然驚醒,下意識就是一踹,然後翻身而起,攻擊性地弓起背,随後才看清自己踹飛了什麼東西。
和他一起被救的那隻大貓有點虛弱地伏在不遠處的地上,水盈盈的眼睛盯着他,卻不敢再上前。
遲錦那一瞬間的愧疚簡直可以說是鋪天蓋地。他連忙沖過去,一邊蹭它一邊把剛攢的一點能量傳過去,喵喵地道歉。大貓一點也不在意,格外溫柔地蹭了回來。
确定它真的沒事,身上的傷也好了個大概,遲錦才松了口氣,注意力轉向周圍。這一看他頓時有些驚訝,因為這裡雖然也是一片潔白的極簡醫院風格,但兩貓卻并不位于寵物醫院,反而看起來像在誰的家。遲錦意識到什麼,心頭猛地一跳,立刻感應了一下,的确是在傅尋西的别墅裡,沒去過的房間。他待了好多年的招财貓擺件就在十幾米遠的地方,那是傅尋西的書房。
遲錦緊挨着大貓蹭蹭蹭,對于一覺醒來就被接了回來這件事特别開心:‘我們在大老闆家!’
大貓眯着眼睛喵了一聲,顯然對于和他臉貼臉這件事感到愉悅和安心。遲錦樂了好一會,突然意識到一件事,那就是他好像聽不懂大貓在說什麼。怎麼會這樣?他可也是貓啊!反而大老闆以及其他人類的話,他都能理解。
‘怎麼會這樣呢?’遲錦問大貓。
他試圖和它溝通,但是失敗了,大貓的眼睛裡帶着一種清澈的溫順和茫然,歪頭靜靜地盯着他。遲錦有些氣餒,在原地納悶地轉了幾個圈之後,聽見窗外傳來模糊的人聲,頓時把這件事抛在腦後,跳上了窗台往下張望。
他的視力特别好,于是失望地發現從車上下來的不是傅尋西,而是一個有點眼熟的青年,染着紮眼的鉑金發,左右耳加起來五個耳釘,穿印着巨大骷髅頭的黑衛衣和滿是鉚釘的長褲,一看就很不好惹的樣子。
林漫漫似乎早有所知,提前迎了出去。
遲錦瞪大眼睛。難道這個人也是林漫漫的前男友嗎?那未免也太多了點!而且大老闆都說家裡有攝像頭,林漫漫還敢這樣玩刺激?不不不……林漫漫現在應該焦頭爛額想辦法怎麼删監控才對。所以……這個給他一種莫名其妙熟悉感的人,難道是大老闆的朋友?
他沉思片刻,看見二人似乎聊了幾句,随後往别墅大門走來,聲音很小,分辨不出在說些什麼。遲錦一甩尾巴跳下窗台,闖出半掩的門跑了下樓,準備看看情況。
大貓邁着小心的步伐跟了上去,落在後面。
“哎呀——真是好久沒來了。”青年一進門就感歎道,熟稔地拿出拖鞋給自己換的樣子和他所說的話格外不符。
“的确,”林漫漫笑着搭腔,“畢竟你不僅出了兩個月的差,回來了也一直在忙。”
【已對目标[展天越]使用[桃花符]×2,目标好感度+30×2,當前好感度100】
遲錦這下可以确定青年大概是傅尋西的朋友了,心裡又煩又無語。林漫漫怎麼這麼多“桃花符”啊!哪個妖怪吃飽了撐的弄這玩意!
這麼想時,遲錦腦海中不自覺地飄過一個極其模糊的黑影,下樓的腳步不自覺慢了下來,一個不察頓時踩到了自己甩來甩去的尾巴。
“喵!”他驚叫一聲,往旁一摔就滾下了樓梯,啪地撞到拐角的展櫃,上面精緻的空花瓶搖搖欲墜。
遲錦反應極快地扭轉了身體,結果還沒來得及四肢發力蹬出去,就被身後護他心切的大貓撲了個滿懷,一下又歪倒在地上。
“啪!”花瓶砸在地上,碎片四濺。
遲錦險而又險地帶它翻了好幾圈才勉強避開,提心吊膽過後,立刻生氣地對着身下的大貓喵喵叫:‘傻子!你傷都沒好就敢來救我?’
大貓一如既往地蹭蹭他。或許帶着點心虛,态度更溫順了,像一塊任人揉扁搓圓的糯米糍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