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青南坐到任叙白身後,掃了一眼茶幾上的藥品,開門見山,“脫吧。”
簡簡單單兩個字,卻像是生出細細密密的絨毛來,帶着無法反抗的魔力,鑽進任叙白的心髒裡作亂,鼓動的頻率都毫無規律,迫使着主人向這兩個字臣服。
解扣子的手都在顫抖,險些解不開。
海風從窗外吹進來,帶着點點鹹意,落在猙獰的傷口處,任叙白打了個激靈。
背對着男人,露出自己目前最脆弱的部分,被抑制貼壓着的腺體都在不自覺的小幅度跳動。
他在看自己嗎?
傷口會不會很醜?
抑制貼貼緊了吧?
信息素可不要露出來。
本能所限,Alpha天生就擁有期待并享受觸碰的能力。
任叙白感覺自己像引頸待戮的小獸,面對不知何時會落到自己身上的刑具,心裡惶惶不安,還摻着滿腔期待。
什麼時候才——唔!
冰涼的手指帶着黏膩的藥液落在後背,一時任叙白也說不清楚,刺激的自己雙腿發軟的,究竟是哪一樣東西在起作用。
許青南的動作稱得上專業娴熟,像是毫無感情的護工,理性細緻的完成分内的工作,呼吸都不曾亂了一分。
雇主卻總被刺激的動來動去。
許青南幹脆一隻手制住雇主的肩膀,力道不容拒絕,雇主也果然很配合的沒再動。
隻是身體越來越熱。
大概是藥物刺激的原因。
手下溫度越來越燙,許青南便擡手換了個位置扶着,拇指無意識落在抑制貼的邊緣,不自知的壓了壓。
任叙白終于控制不住的溢出幾聲呻吟,“嗯!”
許青南動作一頓,立刻松開了手,“抱歉,沒意識到。”
“不會,”難為任叙白這個時候還想着調情,“舒服呢。”
冷淡的聲音從背後傳過來,“别發情。”
Alpha的廉恥心本就不多,任叙白幹脆轉過頭來,窗外的月光照亮了Alpha眼尾的绯紅,“忍不住呀,怎麼辦?”
冰涼黏膩的藥物壓上猙獰的傷口,力道重了一倍不止,将雇主刺激的身體都往下躲了一寸。
許青南收回手,拿過紗布将傷口包紮好,“忍得住了?”
身後的沙發一輕,任叙白仰視男人,此情此景,竟帶着點令人憐惜的依依不舍,“要走了?”
可惜,許青南毫無感覺,轉身就走,“我家很安全,沒必要在這裡休息。”
“明天見呀,”任叙白的聲音從身後傳來,許青南無意理會,幾個字被吹散在空氣裡,“我的醫生大人。”
下午兩點,六人在客廳集合,茶幾上放着六個盒子,抽到相同數字的紙條的兩人為一組,分三條路到達目的地集合。
幾人面面相觑,許青南率先拿了第一個盒子,是1。
霍峥,葉與堯,程硯之先後拿了盒子,還剩下兩個,鄧宥和任叙白還在糾結。
那三個人已經把盒子打開了。
葉與堯和程硯之都是2,葉與堯心情不錯的看了眼霍峥的紙條,笑出聲來,“你們倆不用糾結了,應該兩個盒子都一樣。”
鄧宥和任叙白诶了一聲。
葉與堯晃晃手裡霍峥抽到的紙條,“霍峥跟青南一組。”
霍峥、鄧宥、任叙白:“……”
許青南并不在意誰和自己一隊,看都已經抽完了,便站起身來,“出發吧。”
便率先背起了自己的包裹,大步往前走。
1号線是三條線路裡最不像正經路的一條,歪歪扭扭的,随處可見大小不一的尖銳石子,兩側都是成片成片茂密的叢林。
許青南穿着件墨綠色的沖鋒衣,酒紅色的頭發也被帽子壓的嚴嚴實實,手裡拿着根路邊撿的木棍,權當登山杖。
霍峥還在因為昨天和許青南拌的那兩句嘴不自在,加上本來也不善言辭,隻默默的跟在許青南身後。
許青南也不是多話的人,一時間寂靜無聲,隻有許青南手裡的木棍劃過地面的聲音。
霍峥的注意力不自覺被吸引。
誰知那根木棍忽然停在了自己眼前。
霍峥錯愕的擡眼看,正對上許青南沒什麼情緒的視線,對方隻是把手裡的木棍遞給他,見他不接,才皺了皺眉,道,“你不是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