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謹阙怔在原地,大腦飛速運作着,卻始終找不出一個理由。他根本不知道自己露了什麼破綻,和喬谙接觸不過三面,話也沒說過幾句,喬谙怎麼會看出他不是蘇青月本人?
不對,就算喬谙懷疑,這種毫無道理的穿越,喬谙也不可能找到他不是蘇青月的證據。
池謹阙強迫自己鎮定下來,道:“是我忘了什麼東西嗎?才讓你這麼想。你提醒我一下就好了,用不着這麼揣測我吧?”
喬谙道:“這事我可提醒不了你。”
所以他真的有什麼事露了馬腳,可是他每天不是養病就是陪聊,到底什麼地方出了問題?
這事同時也提醒了他一點,一旦他做出什麼事讓人懷疑他的身份,沒人會聽什麼穿越的鬼話,隻會以為他别有目的,謀害蘇青月,掉包了他的身份,以蘇青月的受歡迎程度,他的下場隻怕不會好過。
興許是面前這位恰好對蘇青月無感,才有餘裕在這裡氣定神閑地審問他。
他半晌不開口,喬谙淡淡地道:“可不要想着編理由騙我,我能救你,自然也能殺你。”
“我……”
池謹阙剛想開口說些什麼,忽然一支利箭破空而來,喬谙擡起手中的折扇一擋,那支箭硬生生在他面前停下來。
随後便是越來越多的箭矢,情況突變,喬谙不得不暫時放下對池謹阙的拷問,護着他往後退。
池謹阙作為一個生活在和平年代的人,生活雖然艱苦了些,但确實沒經曆過這種場面,吓得反手抱住攬着他的喬谙。
喬谙不自在地想推開,但情況不允許,還沒問清楚話,這人暫時還有活着的必要,于是隻能任由他抱着。
箭雨過後,一群黑衣人接二連三地跳上船,與船上的人搏鬥起來,打成一片。
常霖趕過來,看着自家公子抱着那個似乎跟他有仇的盛京第一美人,先是誇張地“哇”了一聲。
“哇你個頭!”喬谙罵道,要不是騰不出空他簡直想給這人來一腳,“怎麼回事?”
常霖沖上去擋在前面,邊回話:“不知道啊!看着像是沖咱們來的,确切地說是沖着公子您來的。”
喬谙本來沒太當回事,但眼見人越來越多,也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池謹阙大着膽子眼睛睜開一條縫,忍不住在心裡吐槽,大白天的穿什麼黑衣服,一點也不隐蔽,黑壓壓的一片看着就瘆人。
在常霖的掩護下他們退進船艙,過了一會,梅纖終于趕來,“公子,再這樣下去,船保不住。”
喬谙陰着臉,梅纖繼續道:“他們像是沖着公子來的,不如公子先走。”
喬谙聞言還有心情說笑:“你這是拿你家公子當靶子啊,你是不是早就謀劃着篡我的位了?”
梅纖無奈:“公子……”
喬谙收了笑道:“知道了。”如果人是沖着他來的,那麼他離開這艘船,能保住船上的其他人,還能保住景甯的面子,總不能最後隻剩一堆破爛去訪盛安。
梅纖向池謹阙伸出手:“那蘇公子交給在下照看吧。”
池謹阙聞言稍微松了口氣,離開喬谙,好歹多給他些編理由的時間,卻聽喬谙道:“不,他跟着我。”
梅纖驚訝:“公子?”
池謹阙沒什麼發言權,也隻能驚訝地看着他,赴死不必帶上我啊!
喬谙沒解釋,伸手脫了自己的和池謹阙的外袍,讓他和自己換了件一樣的不顯眼的衣服。
随後喬谙問池謹阙:“會水嗎?”
池謹阙終于得以發出聲音,說出那句大家很喜歡的一句話:“啊?”
喬谙似乎也不是真心想問,沒等得到确切的回答,就拉着他出去,從船尾跳進了海裡。
池謹阙前世英年早逝的一大原因就是不會遊泳,所以掉進海裡沒多久就冒泡泡了,他生活在内陸城市,沒有去特地去學習這項技能。
剛落入水中,前世瀕死時那種恐慌感又席卷而來,池謹阙奮力掙紮着,希望能抓住什麼穩固的東西,卻隻是徒勞。
喬谙抓住他的手搭在自己肩上,手托着他的腰,往上浮出水面,讓他換氣。
“冷靜點,我還什麼都沒問出來呢,不會讓你死的。”
池謹阙嗆了幾口水,然後大口呼吸着新鮮空氣,用力掙紮着推開喬谙。
喬谙意識到是真把他吓到了,隻能放輕語氣,安撫道:“好了,氣一會兒再撒,再在這留一會兒我們就要被人發現了,到時候就不是淹水那麼簡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