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
巢北露出無語的表情。
蓬湖盯着她和金拂曉握着的手,忽然也伸了過去,“我想和你……”
換字沒能說出來,節目組就宣布了安排。
蓬湖自動和舒懷蝶一個房間,沒有交換的機會。
【居然沒有一對能住在一間房?】
【好狠!】
【但還是按照屬性分好了,不錯不錯。】
金拂曉和路芫一起走了,巢北和婁自渺說話,蓬湖拿走自己的行李箱,手上的房卡寫着移情兩個字,她盯了半天,想到戴不逾說的那句二十天在一起。
可是她連和芙芙睡在一起的機會都沒有。
巨大的失落把她籠罩,從她身體剝離出去的周七都感受到了。
她像是受到了召喚,走到蓬湖身邊。
節目組很多機位,全靠導演組現場移動。
就算這時候切鏡很快,不少人還是看到了一個小蘑菇頭鑽到蓬湖身邊,握住了她的手。
【為什麼不讓看!真有女兒啊!】
【看背影就很可愛!走路的時候頭發都一晃一晃的~】
【小朋友一直跟着嗎?住哪裡呢?】
“媽咪,你不要難過。”
蓬湖的臉被她的長發遮住,周七要走到她跟前才能對上她的目光。
“我沒有難過。”
蓬湖伸手掐了掐女兒的臉頰。
“你騙人。”
蓬湖的衣服被周七拽了拽,小朋友的眼睛純淨如海,“我感受到了。”
“是嗎?”蓬湖想了想,“差點忘了你是我的水螅體。”
她聲音空靈,如果在寂靜的空間,似乎還自帶回聲。
這裡略有嘈雜,在旁人眼裡隻是大人抱起孩子,相似的五官和如出一轍的眼眸,惹人回看。
這幾年素人綜藝收視率都不錯,這檔綜藝自帶流量,于妍也有熟人觀看,不忘詢問一些真假八卦。
關于孩子,關于之前熱議過的晨昏集團的歸屬。
她入職晨昏後一直在金拂曉身邊做事,還是實習生那年,蓬湖就已經不怎麼參與公司内部的決策了。
雖然兩個董事長每天一起上班,但蓬湖上班更像是休息,偶爾旁聽會議,都是做個花瓶。
公司做大後總有派系,就算因愛在一起的一對伴侶,進入一段可以保證财産的婚姻,似乎也逃不過牢籠對感情的桎梏。
周圍雜聲太多,公司越做越大,已經不是金拂曉和蓬湖做決定就算決定的時候。
有人想轉型,也有人覺得做單一産業鍊也很穩固。
後來還因為要不要上市,高層們在會議室吵得路過的職工都有種公司要倒閉的錯覺。
後來蓬湖連公司都不來了,有傳聞說她病了,也有人說是金董事長這邊派系架空她的權力。
拿出金拂曉在某商業晚會上和新銳企業家交談的照片。
偶爾于妍路過蓬湖的辦公室,巨大的魚缸空了,雖然清洗過,也能看到玻璃上的斑駁痕迹。
再後來,聽說蓬董事長失蹤了,金拂曉也有半周沒上班,婚變的消息愈演愈烈。
直到那間辦公室鎖上,裡面的一切陳設都蓋上防塵布。
公司大廳蓬湖的單人照片撤下,金拂曉和蓬湖的合照也不見了。
有些傳聞在新職員之間越傳越誇張,直到居慈心讓秘書辦在公司内部發了通知,禁止傳謠,違者開除,這才消停下來。
于妍和從前的蓬湖接觸的次數屈指可數。
她印象中的蓬湖穩重、不善言辭、總是站在金拂曉身邊,以欣賞的目光注視金拂曉說話。
那是她第一次感受到注視的力量,愛是有迹可循的。
這麼相愛的兩個人,也抗不過時移世易?
還是另有隐情?
可是她們不存在父母阻隔,能一起創業的一開始三觀就是相合的。
比起居副總和魯副總,這兩人還有共同扶持的情誼,外力無法崩壞,那隻有内部的問題。
即便于妍和金拂曉關系不錯,也無法回答旁人好奇的問題。
如果這樣的愛都不夠擲地有聲,那要什麼的愛才能讓這兩個人分别後開啟新的生活?
“我是你的女兒。”
周七不喜歡水螅體這個稱呼,“是你和芙芙的孩子。”
她把蓬湖的手放在自己胸口,那裡有一顆跳動的心髒,不像蓬湖這類水母或者其他海綿生物或者棘皮動物等等,沒有心髒。
沒有心髒的水母要變成人太難太難了。
冥河水母到現在隻能在海底做巫婆,即便她有了智慧,依然少了什麼。
蓬湖現在做人,去體檢沒什麼異常。
體檢報告會顯示心髒很健康,那是海族變人的幻覺,至少在這方面可以變幻。
掌下的心髒有力跳動,和蓬湖虛拟的心髒不同。
燈塔水母露出微妙的神色,她抱着的孩子面露委屈,似乎很不高興,“媽咪親親我。”
蓬湖親了親她。
周七又笑了,某些方面她的好哄也和金拂曉如出一轍。
“那媽咪也去親親媽媽醬吧。”
“烏透不讓我和她住在一起。”
蓬湖的郁悶顯而易見。
她的頭疼随着期限越發明顯,實際上她上岸隻有一個月的時間。
戴不逾着急忙慌拜托烏透,也是這樣。
蓬湖的命運直通變成泡沫消失,金拂曉才是那個意外。
還不能說。
她沒有跟過來也是在召喚海裡有智慧的生物想想辦法,比如很少在這片海域生存的人魚。
“可以讓媽媽醬來我的房間。”
周七把自己的房卡塞給蓬湖,嘴唇湊到媽咪的耳邊,在旁人眼裡,很難想象這是一對母女,蓬湖看着實在太年輕了,更像姐姐。
蓬湖低頭一看,周七的房卡寫着——
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