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寬敞明亮,一排大大的落地窗,最顯眼的是靠窗放着的一架貝西斯坦鋼琴。林争多看了兩眼,沈榮嬌問道:“你還會彈鋼琴啊?”
林争不想多生是非,便回道:“不會”
聞言沈榮嬌倒是毫不意外,“這架鋼琴是我八歲生日時我爸爸親自帶我去德國挑選的”
林争淡淡的應了一聲,“時間差不多了,我們開始補課吧”
沈榮嬌坐到了鋼琴旁,回頭與林争說道:“我每天早上要練一個小時琴”說完手指就按上了琴鍵。
彈的是莫紮特的《A大調第十一号鋼琴奏鳴曲》,林争坐到了椅子上看着書桌上的語文書,書翻得很爛,看起來倒像是好學生的書,不過翻開書頁,裡頭關于知識的注解一字沒有,全是畫得一些簡筆畫,跟林争剛開始自學畫畫差不多。
一曲奏畢,沈榮嬌轉過身高昂着頭,志得意滿的問道:“彈得怎麼樣?”
林争擡頭看向她,看在她認真發問的份上,林争想着自己畢竟是來當家教的,于是也認真的告訴她,“彈錯了十個音。節奏和速度控制不穩,指法不熟練,還需要多練練”
他越說沈榮嬌的臉色就越難看,說到最後氣得站了起來,“你聽得懂鋼琴嗎?就胡說八道”
林争自認為他說得很中肯,雖然說不上委婉但絕沒有打擊人的意向,對于沈榮嬌的問題,他隻能回道:“莫紮特的《A大調第十一号鋼琴奏鳴曲》”
沈榮嬌被怼了,當即就更生氣了,“莫紮特這麼有名,聽過有什麼稀奇”
這話林争很贊同,“确實沒什麼稀奇。琴練完了,現在開始補課”
沈榮嬌瞪着他,“我就不,你不是說我彈很差嗎?今天上午我要練一上午的琴,本小姐特别準許你旁聽”
說着就又開始彈了起來,這次彈的是舒伯特的《野玫瑰》。
彈完後沈榮嬌傲氣的看向林争,“這下你沒話可說了吧”
确實沒話可說,差得連點評都沒法點評,林争站了起來,想到年級主任他還是很客氣,“确實無話可說,既然不補課,我就先回去了”說完林争轉身就走,沈榮嬌在後面大喊,“你給我站住”
林争并沒有理他,沈榮嬌氣得跺腳又去追他。
林争打開書房門的一瞬間一個拳頭就朝着他面門撲來,林争側身躲開,沈榮嬌剛好就撞了上去,拳頭打到了她的眼睛,沈榮嬌捂着眼睛大罵了一聲,“誰啊?”
沈泷璋見狀趕緊跑過來扶着沈榮嬌,“姐,你沒事吧?”
沈榮嬌看向他沒好氣的說道:“你看我像沒事的樣子嗎?”
沈泷璋指着林争道:“都怪他,要不是他躲開,我怎麼會打到你”
林争伸手禮貌的合上他的手指,“不好意思,我不接受你的指控”
沈泷璋猛地收回了手,氣呼呼的說道:“你找死,你竟然敢碰我”說着又揮拳朝林争的面門打去,這次林争沒有在躲了,面無表明的伸手抓住了他的拳頭。
沈泷璋皺着眉往回拉但是拉也拉不動,林争的力氣太大了,他惱怒道:“你放開我”
林争聞言就松了手,沈泷璋明顯是沒想到他真的會松手,手上的力收不及直直的就往後坐到了地上,痛得他當即就罵了髒話,“我艹你媽”
這話林争就不愛聽了,他面無表情的走到沈泷璋面前,居高臨下的看着他,“收回你的話”
沈泷璋擡頭看向他,立體的五官,冷傲的眉眼,俯視的眼眸帶着張揚的威壓,讓沈泷璋一時晃了神,此時沈榮嬌上前幫忙,推了一把林争,“你敢欺負他?”
她的聲音惡聲惡氣的,但由于她沒有推動林争,又顯得有些滑稽。
林争移開視線看向她,面無表情氣場足夠強大,“眼睛不好就去治”
沈榮嬌氣得咬牙,“你才眼睛不好,你個鄉下來的土包子,不識貨的蠢蛋,不懂變通的死腦筋”
書房的動靜鬧得大,沈夫人走過來看到屋内的場景頓時愣住了,視線在沈榮嬌和沈泷璋身上掃過,“你們倆又幹什麼了?不是說好不準欺負家教嗎?”
沈榮嬌不服氣的回道:“你看這樣子像是我們欺負他嗎?”
沈夫人聞言看向林争,“嗯?”
姜還是老的辣,短短一個字就威力十足,不過林争也不怕,他隻是擔心年級主任,于是他将剛才的事情簡單的解釋了一遍。
沈夫人聽罷懷疑的問道:“你還會彈鋼琴?”
沈夫人之前也打聽過林争,對他的家庭背景還是有所了解的,一個貧困山區出來的小孩子,估計連鋼琴都沒見過,更何論彈?
林争還是回了她,“不會”
這下連沈夫人都有點生氣了,“你不會還點評嬌嬌,嬌嬌從八歲就開始學鋼琴,這些年拿的證書都放了一櫃子”
沈榮嬌總算有了底氣,抱着沈夫人的胳膊說道:“媽,你看他,他就是故意打擊我,我都不想練琴了”
沈泷璋也附和道:“你不會彈,你亂擺什麼譜”
林争問道:“那你們想怎麼樣呢?”
沈榮嬌見他服了軟,當即更傲氣了,“我要你跪下給我磕頭認錯”
沈夫人道:“這太侮辱人了,道個歉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