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争上了自己的床,許星白也上了自己的床,他支起小桌子,打開小台燈準備寫回信,但他從來沒幹過這種事一時間竟也不知如何落筆,于是他習慣性的擡頭,結果剛好撞上了林争的視線。
林争見他苦惱,于是拿上手機來到了許星白的床上。
林争看着許星白一字沒寫的空白紙,“你先把信看了再回”
許星白有些猶豫,“都沒打算答應,看人家的信不好吧”
“我給你看”林争說着就将桌子上的信拿了過來,撕開封口,拿出信封裡折好的信紙,花花綠綠的信紙,一看就是從哪個筆記本上撕下來的。
林争打開看了,當即眉頭就皺了起來,許星白見他臉色不對,趕緊問道:“怎麼了?”
林争将信紙按原樣疊了起來,裝回了信封裡,“我覺得你說得對,都沒打算答應,确實不應該看内容”
太不對勁了,許星白又不是傻子,一看就知道是内容有問題,于是朝林争伸出手,“給我看看”
林争不給,“沒啥好看的”
許星白斂着眉盯着他看,雖然他本意沒有要表現可憐的意思,但在林争看來,就是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想起剛才才鬧了這麼大的誤會,林争也沒有在堅持,隻是提前預警,“看了别生氣昂”
聽他這麼說許星白就更好奇了,接過來打開一看,臉色頓時就淡了,因為開篇第一句話就是,‘林争,我喜歡你’
後面長篇大論,說的都是從上學期開學就對林争一見鐘情,怎麼喜歡,怎麼刻骨銘心,許星白甚至都沒心情細看,囫囵就過了。
許星白将厚厚的信紙折了起來,好好的裝回到信封裡,重新遞給了林争,“雖然我沒領會到她的意思,但陰差陽錯還是你先看的哦”
林争看着他沒說話,許星白見狀見信奉放到了桌子上,又将筆遞給了林争,“好了,現在該你寫了”
林争接過筆,盯着許星白看,“你不開心啊?”
許星白搖頭否認了,“沒有啊,你肯定不需要我幫忙,那我就先睡了”
許星白說完頓了一下,“你要用桌子,那我去你的床上睡”
許星白說完就站了起來,林争拉住了他,然後将台燈給關了,又把桌子放到隔壁的床上,按着許星白就躺了下去。
林争将許星白禁锢在懷裡,頗有些咬牙切齒的意味,“你還說你不喜歡她,情書不是寫給你的,這麼失望?”
林争的力氣大,許星白動也動不了,雖然他也并不想動。他坦然承認道:“是很失望,我不像你,從初中開始就有很多人喜歡,情書一天能收無數封”
林争明白他的意思,他在失落,他想得到别人的喜歡,哪怕他無法回應。
這個世界上沒有人不想得到别人的喜歡,得到别人的認可,這是人類的精神支柱之一。
林争的聲音緩了下來,“今天升旗儀式結束回教室的途中,一路上我都聽到周圍的女生在說喜歡你,覺得你很厲害,還要給你寫情書。初中的時候也是,你性子冷不愛說話,除了學習好像什麼也不關心,所以你不曾發覺,坐在你背後的女生經常找你借東西,有時候是橡皮,有時候是尺子,而我不止一次看到過其實她的文具盒裡什麼都有”
許星白的臉悶在林争的胸膛上,葡萄沐浴露的香味格外的濃郁,加上林争本身帶着體味,格外的好聞,柔軟的觸感,強而有力的心跳聲,都讓人着迷,許星白的耳膜裡隻能聽到‘咚咚’的心跳聲,他分不清是林争的,還是他自己的。
兄弟。
許星白在心裡默念着這兩個字。
他們是最好的兄弟,所以這很正常。
即便他覺得隻要有林争,世上在沒有人喜歡他都可以。
對,這就是很正常,兄弟都是這樣的。
林争說了半天也沒有等到許星白的回答,他想他肯定是睡着了,白天學習這麼累,是應該早點睡。
林争微微放開了許星白,讓他能平躺下來更好的睡覺,但許星白抓着他的背,并沒有動,林争以為他還在傷心,便輕輕的拍着他的背安撫,“這世界上有很多人喜歡你,并且以後喜歡你的人會越來越多,别傷心了”
許星白沒有回話,隻是抓得林争更緊了,林争知道他内心敏感多疑,語言并不能很好的緩解他的焦慮,便沒有在多說了,隻是繼續輕輕拍着他背。
過了很久,久到林争都快睡着了,他才感覺背上的手松了,許星白放開了他,枕在了他的胳膊上。
林争這才停下了拍背的動作,手都酸了。
第二天上晚自習,課間林争出去上廁所回來的時候被一個女生攔住了。她雙手拿着一個信封遞到林争面前,微微彎着腰做出請求的姿勢,她道:“學神,能麻煩你把這封信轉交給許星白馬?”
林争看着她懸在空中的信封,确定的問道:“這是送給許星白的情書?”
女生臉頰微紅,但還是鄭重的點了頭,“我很喜歡他”
林争好奇的問道:“那你幹嘛不親自給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