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得正香,帳篷突然被雨打得嘩啦響,雨聲從四面八方響起,激得大家瞬間就醒了,雨太大了,帳篷根本不頂用,必須要找地方住,但山頂沒有地方住,隻能去山下。
此時露營的人都冒雨收拾東西下山,雨勢太大的了,山頂黑漆漆的,隻有手電筒照明,根本就看不清楚。
許星白還想收帳篷,林争拉住了他,“不要了,下山”
許星白有些舍不得,這些東西看着都貴,扔了太可惜了。
林争勸了他道:“要是感冒了又要花錢又要受罪,還不值這點東西嗎?”
聽他這麼說,許星白也沒有在說什麼了,一行人打着手電筒急急就往山下走。下山的人多,盤山公路雨又大,又黑,所以走的速度很慢。
“前面的,走快點”
催促的聲音從後面傳來,前面的人也不落其後,“催什麼催,催命呢,路就這麼窄,要快自己飛過去”
“你什麼态度?”
一前一後隔空吵了起來,随即就推搡了起來,林争他們被推着往前湧,盤山公路旁邊就是懸崖,林争大喝了一聲,“不要推了”
後面的人不僅沒聽反而推得更起勁了,前面的人擠在一起,林争覺得他的肺都快擠炸了,突然腳下一滑,整個人往外仰去,許星白見狀趕緊拉住了他,但後面的人又擠了上來,兩個人齊齊掉落了山崖。
“不好了,有人掉下去了”
“快報警”
在兩人掉出公路的一瞬間,人群就開始吼了起來。
“不要在擠了”
林争和許星白兩人剛好掉到公路下方不遠處的矮坡上,林争摔到地上,許星白上半身砸到了他身上,背上的鈍痛傳來,暴雨打在臉上,生痛生痛的,林争擰緊了眉頭。
許星白趕緊從他身上爬起來,擔憂的問道:“你怎麼樣?”
林争從地上坐了起來,腳踝處有鈍痛傳來,但并不是很嚴重,于是他回道:“沒事”
許星白站了起來,林争也站了起來,但腳一用力就痛得沒力了,整個人軟了下來,許星白趕緊拉住了他,“傷到腳了?”
林争感受到腳腕處尖銳的刺痛,看來是扭到了,他道:“應該是扭到了”
許星白擡頭看向頂上的公路,公路上的星星點點的路燈看起來很近,但一伸手才發覺根本爬不上氣,要走的話隻能往下走,但下面又全是密林,兩人又沒有手電筒,摸黑在山林中走太危險了。
許星白道:“沈詩傑他們會報警的,咱們在原地等吧”
林争點頭同意了,兩人就靠着山壁緊挨着坐了下來,頭上完全沒有遮擋物,瓢潑大雨澆在兩人身上,連呼吸都有些困難。
坐了一會兒林争感覺頭有些暈,于是他将頭靠在許星白肩膀上,“我睡一會兒,等救援隊來了你喊我”
這話讓許星白瞬間就警惕了起來,衆所周知,隻是失血過多才會覺得困的。他趕緊擡起了林争的頭,将他的肩膀按在山壁上,緊張的問道:“還有什麼地方傷着了?”
眩暈的感覺越來越嚴重了,林争連坐都快坐不住了,他頭偏到許星白的肩膀上,“不知道,好像都挺痛的”
玄鳳鹦鹉消失很久了,林争忍不住想,是不是劇情偏離得太嚴重了,所以他要死了?
死對于林争來說并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無非是從這個世界回到原本的世界,從學神變回超級富二代,好像還是一件好事,隻不過他現在唯一放不下的就是許星白了,他好不容易才把許星白從黝黑難捱的死海裡拉出來。
想到這兒林争抓住了許星白的手,因為虛弱而格外的用力,“許星白,今天的事跟你沒有關系,不管發生什麼,你都要好好的,健康的,快樂的活下去,不許自輕自賤,不許鑽牛角尖。你記住這世界上愛你的人很多,如果以後你喜歡的人不喜歡你,那你就換個喜歡你的喜歡,記住了嗎?”
聽着他遺言一般的話,許星白仿若被驚雷擊中了,鼻頭酸楚眼淚瞬間就下來了,他的手緊緊的握了起來,可他唯一能握住的隻有流到手心的雨水,眼淚混在滂沱大雨中,顯得虛無。
“林争,不要”
許星白的眼睛定定的看着林争,大雨打在他臉上他都沒有眨一下,巨大的哀傷從眼裡流露出來,快要将林争溺死,林争看着他鼻頭也酸了,他道:“記住我的話,許星白,不然我..”
林争的話還沒說完,就見許星白突然俯身過來,随即脖頸上痛楚傳來,阻止了林争未盡的話。
過了一會兒脖頸上的痛感慢慢消失,許星白頭靠着林争的頭,他的語氣很平靜,“林争,如果你出了什麼事,我就把我這條命賠給你”
大雨順着頭頂流下,林争的心不受控制的劇烈的跳了起來,眩暈的頭此刻無比的清醒,他放開了許星白的手,抱住了他,“許星白,别這樣”
此時公路上響起了警笛聲,上面的人用喇叭喊道:“林争,許星白”
許星白連忙從林争的懷裡掙脫出來,大聲的回道:“這裡,我們在這裡”話說完,許星白跑到旁邊瘋狂的搖晃着一顆碗口粗的香樟樹,樹上的水大肆的往他身上掉,吵得許星白什麼都聽不見了。
探照燈明亮的光線穿透層層雨幕定在許星白身上,讓許星白有一瞬間的恍惚,不自覺的停下了手上的動作,他回頭逆着光看向公路,警車和救護車就在那麼近的地方,閃着紅色的光,他眨了眨酸澀的眼睛,看向了林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