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驕陽似火。
作為最早來A大報道的一批學生,林争在學校生活的一應物品都辦好了,現在正在宿舍寫策劃書。
寫了一會兒就寫不下去了,林争有些心浮氣躁的,他的視線移到電腦右下角的時間上,已經下午三點鐘了。今天就是新生報到的最後一天,他還是去新生接待處看看吧。
林争合上筆記本,正要起身的時候宿舍門口傳來了響聲,随即清脆的敲門聲響了起來,不多不少,三聲。
林争嘴角彎了起來,随即壓低聲音說道:“門沒關,直接進來”
門把手擰動的聲音傳來,下一刻許星白那張被曬得黑漆漆的臉就闖進了林争的眼裡。
林争第一眼就看出來,許星白瘦了很多,臉頰上一點多餘的肉都沒有。
“林争”
在看到林争的一瞬間許星白就雀躍了,原本還有些冷酷的面容刹那間就笑了起來。
林争也笑了,站起來朝他微微張開了手,許星白跑過去抱住了他,兩人結結實實的撞在一起,這種感覺讓人心安。
室内開了空調,林争的身上涼涼的,但許星白才從室外進來,身上帶着一股灼燒的熱氣,帶着太陽的氣息。
“我先去洗澡”
許星白放開了林争,蹲在地方翻着他的洗漱用品,林争見狀與他說道:“不用找了,生活用品我都配齊了,直接去就成”
許星白停下了手上的動作,回頭看向他,有些詫異,“你都買好了,你知道我會跟你住一塊?”
林争半開玩笑的說道:“成績好嘛,找老師說說就行了”
此時許星白才看清了宿舍的布局,說是宿舍其實更像商品房,兩室一廳,裝修簡潔明亮,走的是美式田園風。
許星白拿着衣服進了洗手間,不一會兒林争就聽見了沖水的聲音,他嘴角彎起了一個可觀的弧度,看向了許星白的行李箱,衣服還是高中時候買的,還有一些瓶瓶罐罐的,看起來像手工做的辣椒醬。
大概過了十分鐘許星白就從洗手間出來了,穿着寬大的白色體恤,寬松的及膝沙灘褲,露在外面的小腿白皙修長,還挂着水珠。
許星白拿起搭在肩膀上的毛巾擦頭發,頭發倒還是高中留的微分碎蓋,随着他的動作,頭發上的水珠濺到了林争的臉上。
林争将吹風遞給他,許星白下意識回道:“天氣熱不用吹,我去陽台擦擦就幹了,省點電費”
這話讓林争的眉頭瞬間斂了起來,“坐下”
許星白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連忙找補道:“我不是那個,不是說頭發吹多了發質不好嗎?我真的不是心疼錢”
林争看着他沒說話,許星白抿了抿嘴唇,依言坐下了。
低噪音的吹風機聲音響了起來,完全不吵人,比高中的時候不知道好哪裡去了。
林争的手指穿過許星白的頭發,柔和的風吹到指尖,跟三月的春風似的。
林争問道:“你暑假幹什麼去了?”
許星白頓了一下,然後回道:“就在家裡照顧奶奶啊”
林争看着許星白脖子上黑白分明的界限,他笑了起來,“說起來,奶奶腿好了,我還沒有去看過她呢,周末的時候咱們回去看看她,順便問問你這個暑假是不是去非洲挖煤了”
這許星白要是聽不出他的意思,那許星白就是傻子。
“沒去非洲”
“那去哪裡了?”
林争的聲音聽起來溫溫柔柔的,但許星白知道這是他不高興的表現。
“去市裡送了兩個月外賣”
許星白聲音有些低,他在害怕林争生氣,但跟他料想的不一樣,林争不僅不生氣,還誇贊的說了句,“真棒,賺了多少錢?”
許星白有些詫異的擡頭看向他,“你不生氣?”
林争伸手彈了下他的額頭,“我幹嘛要生氣,雖然我是你的投資者,但你還是自由的”
許星白釋然又感動的歎了口氣,随即有些驕傲的說道:“一萬塊”
“哇撒,我的投資現在就已經産生收益了,太棒了”
不是林争誇大其詞,他是真心覺得許星白厲害,送外賣僅僅兩個月就能賺到一萬塊。
許星白被他誇得有些不好意思,“我先轉你五千塊行不行?”
吹風機的聲音停了,許星白自然的接過林争手裡的吹風機放好,然後又問了林争的銀行卡号,林争在電腦前坐了下來,“不着急,你都還沒畢業,現在還是我的投資階段”
聽他這麼說許星白也沒有堅持,畢竟他那點錢在林争面前确實不夠看。
林争打開了電話,許星白站在他旁邊看,他還沒見過策劃書,覺得很好奇,“你寫什麼?”
林争回道:“策劃書,準備在最近把項目做起來”
許星白眼裡閃過崇拜,但随即又不解的問道:“你又要開公司?‘超車自習室’不是生意很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