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喝得太雜,林争腦子都有些不清楚了,他在酒吧門口打了個車,上了車後習慣性的說道:“去A大”
林争上了車就睡着了,睡得迷迷糊糊的他做了一個夢。
夢裡他還是千億總裁的獨子,每月初一都要回老宅拜見祖父。
林争從小就不喜歡老宅,也不喜歡祖父。
中式古樸的四合院,有種天然的壓迫感,就像祖父一樣,威嚴得讓人害怕。在林争的記憶裡從沒有見祖父笑過,他總是穿着一身剪裁得體的中山裝,拄着拐杖,大拇指上帶着祖母綠的扳指。
每次見到祖父都要行禮,然後彎腰聽訓誡。
祖父的聲音跟他人一樣的威嚴,不容半點質疑。
“林家以後交到你手裡,萬事都要以家族利益為重。情情愛愛都是人生的過場,玩歸玩,但永遠不要把自己的心交出去,作為林家的繼承人,首先要學會的就是控制,不僅控制事務,還要控制人,更要控制自己”
祖父從不會說無緣無故的話,林争想起來了,是他的英語口語家庭教師,一個很漂亮的美國人,熱情奔放,崇尚自由,跟其他古闆嚴厲的老師都不一樣,林争很喜歡她。
上一次口語課結束的時候,她親了他的臉,并誇贊他長得很漂亮,林争很高興,但聽了祖父的話,他想他或許再也見不到她了。
是的,往後十年他再也沒有見過她。
而從那之後林争就學會了控制,在利益築起的大樓裡,隻有不被偏愛才能得以存在。
或者說,他不配愛任何人。
那一年,林争八歲。
“先生,到了”
司機的聲音把林争喊醒了,林争從窒息的夢境裡醒過來,睜開就看到了A大還亮着光的大門,漂亮又夢幻。
林争付了車費後下了車,寒風有些凜冽,吹得他發抖,他穿行在早上的校園,此時天還沒亮,校園裡沒什麼人,隻有風吹樹葉落下的聲音,冷得讓人心慌。
林争快速的回到宿舍,此時此刻他隻想窩在溫暖的被窩裡,好好的睡一覺,但偏偏天不遂人願,林争一開門就看到許星白從洗漱間裡出來,隻穿了一條白色的四角短褲,周身還帶着氤氲的水汽。
兩人四目相對,都震驚了,許星白倉惶的轉身進了洗漱間,于此同時林争從外面關了上門,轉身跑了。
凜冽的風在耳邊呼嘯,此時此刻林争隻有一個念頭,他完了,他竟然有反應了,而那個人還是許星白。
林争一口氣跑到校門口,給夏晴柔打了個電話,“給我定張機票,馬上走”
許星白跑到洗漱間,懊惱的扇了自己一巴掌,明明知道是兩個人的寝室,他怎麼能不穿衣服就出去?
許星白擔心林争多想,穿上了剛才換下來的衣服走了出去,但客廳沒人,許星白想林争肯定睡覺去了,他長舒了一口氣,輕手輕腳往卧房走,但經過林争的房間是許星白多看了兩眼,房門一直都是關着的,許星白也沒有打開,進了自己的卧房。
校運會的獎牌就放在床頭櫃上,其中有三個金牌都是林争的。
許星白換好衣服後,拿着獎牌就敲了林争的房門,但是敲了好幾下也沒有得到回應,難道睡着了?
許星白也沒有打開房門,隻是将獎牌又放回了床頭櫃上,然後給林争發了條消息說了,等了一會兒沒有等到回複,許星白這才确認林争是睡着了。
許星白背着書包準備出門去圖書館,剛一開門就迎面遇上了急匆匆的沈泷璋,沈泷璋見了他就問道:“争哥回來了嗎?”
許星白回道:“在睡覺”
“我找他去”沈泷璋說着就慌裡慌張的進了門,大力的敲着林争的房門,“哥哥哥哥,江湖救急,開門”
看着沈泷璋着急的樣子許星白也沒有馬上走,沈泷璋沒等到林争開門直接就把門打開了,但在看到屋裡的情況時皺了眉,他轉頭看向了許星白,許星白見他神色不對,就問道:“怎麼了?”
“沒人呐”
許星白走過去一看,房間内整整齊齊的,還保持着他打掃過的樣子,根本沒有人進來過,許星白也皺了眉,“我剛才确實看見他了”
沈泷璋打了個電話,“喂,争哥在公司嗎?”
許星白站得近,聽到林肆以回了句,“沒來”
沈泷璋挂了電話,“估計是回家睡覺了,我找他去”
沈泷璋說完急匆匆的就走了,許星白看着他的背影又拿出手機看了微信界面,還停在他發出的消息上。
許星白抿了抿唇,正準備将手機放起來的時候突然震動了一下,他趕緊打開看了,結果是李蘭歌發來了。
‘我到圖書館了,你人呢?’
‘今天買了你喜歡的餃子,快來快來,等會都冷了’
許星白捏着手機的手緊了緊到底還是回了句,‘嗯,馬上來’
消息發出去的一瞬間李蘭歌就回了,‘等你’
許星白背着書包去了圖書館,圖書館離宿舍樓遠,平常過去要二十分鐘,但今天實在太冷了,許星白騎車騎得很慢,半個小時才到門口,剛刷卡進去,沈泷璋就打電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