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滋生出的欲望在纾解之後進入聖賢時間,前些日子缺的覺也全數補了回來。在床單換過三十次後,兩人終于躺不住了。
“要不要出去玩玩雪?”
一拍即合,“好”
兩人裹着厚厚的衣服出門,胸前的傷口被衣服磨着略微有些刺痛,這種隐秘的痛感不僅不會讓人覺得難受,反而有種刺激的快感。
出了旅舍的大門,一眼望去是無邊的黑暗,隻有近處的雪地在橘黃的路燈下看得清楚,大片大片的雪花從空中落下來,有種讓人心安的感覺。
兩人牽手踩進厚厚的雪地裡,膝蓋以下全部陷進雪了,許星白覺得很新奇,拉着林争越走越遠,在平整的雪地裡留下一串長長的腳印,像風鈴花。
直到走累了許星白才停了下來,他彎腰捏了一個雪球朝林争扔了過去,林争側身躲開的同時也彎腰抓了一把雪朝許星白扔了過去,空曠的雪地裡兩人的笑聲絡繹不絕。
越玩越起勁,林争捏了一個大雪球朝正彎腰捏雪球的許星白砸了過去,結果許星白剛好回身,雪球當即就砸到了他胸膛上,許星白微微彎腰悶哼了一聲。
林争這個始作俑者是知道許星白胸前的傷的,所以他剛才一直注意着沒往許星白胸前砸,這次純屬意外,趕緊問道:“沒事吧?”
許星白微微搖了搖頭,“沒事”
林争道:“先回去,我給你把創可貼貼上”
“嗯”
之前林争就說要拿創口貼把傷口貼上,許星白覺得太奇怪了就沒讓他貼,現在估計是痛狠了。
林争拉着許星白按原路返回,到了旅舍前台不在,林争就讓許星白先回房間自己在前台等着。
許星白剛走前台的電話就響了,聽到鈴聲的前台飛快的跑過來接起了電話,“喂,您好,這裡是伊瓦洛旅舍”
不知道對面說了什麼,前台突然擡頭疑惑的看向了林争,“女士,您找林争先生?請問您是他的?”
林争的電話一直到現在還沒充電,想來是夏晴柔給他打的電話,林争朝前台伸出了手,前台就将電話遞給了林争。
打電話的并不是夏晴柔,而是李蘭歌。
林争一下就聽出了她的聲音。
“馬上要期末了,打算什麼時候帶星白回來?”
她的語氣不算好,聽得林争一陣火大,但礙于她的身份,林争還是保持着禮貌。
“李總,請問你有什麼事嗎?”
電話那頭輕笑了聲,語氣有些狎昵,“林總公司日漸紅火,吃喝玩樂當然沒有問題,但星白隻是個學生,林總自己不學習可别拉我們星白下水,我們星白還要拿獎學金呢”
我們星白,我們星白,林争握着電話的手都捏緊了,語氣也不好了,“不知道李總是以什麼身份來跟我說這些的”
“星白的女朋友”在林争開口前李蘭歌又補充說道,“或者你也可以理解為,準女朋友。林總,我作為星白的準女朋友友善的提醒你一句,兄弟情在好也要适度,過了容易鬧得難看,畢竟我和星白以後結了婚,咱們也是要當一家人的”
“對吧,争哥?”
“言盡于此,我也不過多的打擾了”
電話挂斷,林争臉都黑盡了,好的壞的都讓李蘭歌說完了,但偏偏林争還挑不出她話裡的毛病。
“林先生?”
前台小哥見林争臉色不對,試探的喊了一聲。
林争回過神來,想起了他來前台的目的,“麻煩給我那幾個創口貼”
前台小哥問道:“有人受傷了嗎?”
林争随口道:“哦,有些擦傷”
前台小哥從醫藥箱裡拿了幾個創口貼給他,“有需要随時找我”
“嗯”
林争拿着創口貼就準備走,此時有客人推門進來,帶來一陣寒風,吹得林争一個激靈,他混沌的腦子突然就清醒了。
李蘭歌說得對,兄弟情在好也要适度,小白肯定是念着以前他的情才跟他厮混的,他明明有光明的前途,現在這算什麼,給白紙潑墨嗎?
林争周身像是被冷水澆透,他太自私了,明明知道不對,還是拉着許星白下了水。
他媽的,誰家兄弟會把人啃得胸前全是傷,他不過是在自欺欺人,打着兄弟的旗号發洩自己的欲望。
既然知道錯了,那就不要一錯再錯了。
林争深吸了一口氣,捏着創口貼回了房間。
房門沒關,許星白安安靜靜的坐在地毯上看雪景,但天是黑的,也沒啥好看的,他身後的壁爐發出暖色的火光,照得他整個人都溫柔了起來。
他聽到聲音朝林争看了過來,同時問道:“拿到了嗎?”
林争關了門,朝他展示了手裡的創口貼,“去房間裡貼還是就在這裡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