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
淩解春緊緊攥着沈蕭辰緊繃至蜷曲的手指:“你方才是怎麼了?”
“這是在哪?”沈蕭辰沒有回答他。
“沈銜霜家裡。”淩解春掃了一眼窗外忙碌的女子,俯下身靠近沈蕭辰的胸口,聽到他胸口沉沉的躍動,長舒了一口氣。
“你吓到我了。”
他一根根撫開沈蕭辰冰涼的手,憂心忡忡問:“你方才暈倒之前講什麼?”
“有人在為你召魂?”
“為什麼會有人要為你召魂?”
沈蕭辰錯開眼去盯着窗外。
“月犯明堂,大人憂。”淩解春自言自語道:“是京中出事了麼?”
“是皇帝麼?是郡主麼?”
“你還會看天象?”沈蕭辰終于将目光自窗外那女子身上收了回來。
“略知一二而已。”淩解春有些汗顔,含蓄道:“我人在禮部的時日不多。”
簡直愧對那一份薄俸。
四目相對,他敏感地自沈蕭辰眼中捕捉到一絲一閃而過的膽怯。
他心一動:“時至今日……你還是不想告訴我麼?”
沈蕭辰再次瞥開眼去,方才還在澆着花,溫柔撫過花枝的女子已經換了把剪刀來,三下五除二将那已經枯了的花枝葉通通剪了。
窗外氤氲水汽,将那女子隔阻的如同畫中人一般。
而此間日光溫柔,小軒清潔,時光仿佛倒轉,眼前人的剪影與前世重疊,沉靜不語的姿态都不曾改變分毫。
淩解春眨了眨眼,将眸底的酸澀淚意逼了回去:“你是不是覺得她的一舉一動都很引人注目?”
“比不得你。”沈蕭辰不得不收回神遊的目光,靜默半晌道。
“是麼。”淩解春仔細回憶了半晌,問道:“你喜歡我什麼?”
“是我想成為的人。”沈蕭辰仔細想了想,言語間帶了些笑意:“我很羨慕你。”
羨慕他有親人,羨慕他的為所欲為,肆無忌憚,做夢都想成為他這樣率真的少年。
不曾退縮,也不曾為任何人駐足。
連死,也要死得轟轟烈烈。
“你很好。”他喃喃道:“是我不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