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天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條胖頭魚腦容量太小所以才這麼沒心沒肺,睡眠質量好到出奇。
現在客廳坐着一個正在逗雪豹的大活人,愣是跟周公下棋下得熱火朝天不省人事。
君霄又戳了戳金魚的肚子,見它還是沒醒,于是也歇了叫醒它陪自己一起上課受折磨的心思,老老實實去見自己今後的打獵老師。
雪豹最近幾天跟所有人都混熟了,有空的時候見着誰都敢上去纏着要玩。
君霄走出來的時候雪豹正擡起前爪摁在蒼澤的大腿上,毛乎乎的大山竹白白胖胖幹幹淨淨。
可惜有點掉毛,落在蒼澤黑色的袍擺上,顯眼到君霄一眼就看到。
雪豹的腦袋往蒼澤的方向湊了湊,被對方一手推開連着爪子也落了地,頓時蒼澤原本幹淨整潔的衣擺多了道折痕,還跟着幾根白毛。
今天蒼澤束起了發絲,垂首時墨黑發絲有幾縷順着脖頸垂下勾在臉頰。
發絲烏黑,那雙斂下眼睫的眼瞳卻泛着琥珀烏光,在從門窗進入的晨曦微光下流過瑩潤的光。
他些微皺着眉,可這一刻俯首的姿态卻讓人瞧出了些溫柔神采。
蒼澤今天換了平時慣穿的大袖寬袍,褪去了莊重華麗的服飾,這時候他這張絲毫看不出任何年齡區間的臉頓時顯了個十足十。
畢竟,他平時穿得就一種“别來惹我,我超高貴”的樣子,沒什麼人會盯着這樣一個人的臉不放。
君霄不算,她膽子大。
圓領袍紮了束袖讓一雙玉竹般的手完整露出,一隻手頂在雪白的腦門,修長骨節分明的手陷進柔軟的皮毛裡。
另一隻手指尖劃在袍擺撫平褶皺,順便還撫落了幾根白毛。
繡紋金腰帶勒出他一把勁瘦窄腰,微微彎下腰時像是一把潇潇君子竹,平白幾分“任爾東西南北風”的味道。
撫平被雪豹一爪子拍出來的褶皺,他松開微蹙的眉頭,直起腰時若有所感地偏頭一顧,窗外熹微晨光一線落進他眼眸,那雙烏琥珀頓時剔透玲珑。
君霄穿着一身月白色襦衣,素紗軟煙羅裙撒在身側,清風一送裙角的團雲紋跟着層層疊疊的裙擺一同揚起。
她長發飛快打了辮子,發尾系着跟衣着同色的發帶垂在肩頭。蒼澤看過來的時候正好能看到君霄手指靈巧系了結,像是蝴蝶在飛。
他又垂下眼,眼睫細微動了動,撩動一痕晨光跟着一起顫。
沉默了幾息,君霄往前走了走最先開口,“咱們是去哪?”
“後山。”
......?
“什麼後山?”這地方還有後山?
假如她沒有記錯,這個地方本來就是山吧?哪來的後山?
“任務獎勵,”蒼澤看着君霄疑惑的臉,言簡意赅直切謎底,“昆侖山。”
......!
君霄有一瞬間的怔愣,但她很快反應過來并且倒吸一口氣跑到門口,扒着門框就擡頭往周圍看。
這一看可不得了,君霄差點背過氣去——
為什麼一夜之間,這的山頭統一長高了???
海拔高到在附近都出現積雪了???
這合理嗎???
之前,君霄不幸落戶的這座山隻是一座普普通通的小山頭,甚至于跟高一點的山坡也沒有太大區别。
然而現在,這座山不僅僅是長高了,還順便在周圍拉來了許多相似但細看還有區别的親戚,也就是形成了我們熟知的山脈。
君霄沉默着看了半天附近的皚皚積雪,确認自己真的沒有花眼之後,她張了張嘴,最後還是有些沉重地問:
“我總覺得......有點熟悉......這不是昆侖山嗎?!”
“是昆侖山。”
君霄:來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