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幸好這地方住的不是愚公,要不然老人家得被氣出個好歹。
有一搭沒一搭想着,這段路還是很長。視野裡全都是白色,最初的震驚之後現在隻剩下刺得有些疼的眼睛。
這遊戲保護不太走心啊。
雪豹早就去前面撒歡了,視線實在沒有落點,君霄隻能看着蒼澤的背影。
之前就發現了,他們這些神仙似乎都有點強迫症,不知道是自己本人意願還是怎麼樣,一個個都是對稱人。
蒼澤今天穿得利落,這種感覺猶為突出明顯,恍惚之間竟然讓人有些分不清到底是在看一副雪中背影的畫作還是身在畫中。
走了多久不知道,君霄隻知道自己已經快要數清楚蒼澤腰帶上的花紋了,突然蒼澤轉過了身。
君霄愣愣地跟他大眼瞪大眼,還沒拿準他是不是想扔自己去雪地裡撲騰的時候,蒼澤突然一翻掌,一把金色雕弓出現在他掌中。
弓似乎是好弓,看起來就是一股子非常貴的感覺,但君霄隻關注一件事——
他這手大變金弓,是不是算用了神力?
這是不是也就意味着又多了一張嘴吃飯,讓本就不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
頓時君霄有些不贊同地眯起眼睛,有話好好說,你這是幹什麼?有什麼東西我們不能自己拿在手裡背在身上帶下來的?
艱苦奮鬥可是傳統美德!
對于君霄控訴的眼神,蒼澤就當作自己沒看見,把弓交到君霄手上就繼續往前走。
君霄跟在他背後一起走了三步,突然穿過不知道第幾個牌坊時,突然有銀藍色的光芒閃爍。
等到君霄再睜眼時,他們已經到了一個陌生又熟悉的地方。
眼前的白雪瞬間被濃綠代替,枝葉随風高搖飒沓之聲裡還有陣陣鳥鳴,而下一刻就有甩着大尾巴的松鼠抱着果實跑過。
大片陽光被搖曳枝葉裁剪成細碎的金色細閃沾在蒼澤的身上,頓時那雙出色眉眼俊逸的像是一支詩。
雪豹跟在君霄身後也跑了過來,滾進樹林裡兜了一身草葉,鼻尖上的雪塊也落到了地上。
雖然突然從雪地到樹林很讓人震驚,但是君霄還是在幾秒鐘之後認出來,這不就是之前的地方?
看來之前關于山與山的嫁接猜想是成立的。
“先來拉弓吧。”蒼澤這麼說着,向君霄伸出手。
君霄:......?
在信号對接了一秒鐘之後,她把手裡的弓遞出去。
不是,那你剛剛給她幹什麼?
在君霄滿腦袋問号的時候,蒼澤已經接過了弓。
他的手指從弓弦上劃過,右手順勢持弓握緊,放松從攻陷上掠過的左手手指收緊,一個用力就将弓滿張。
窄腰寬肩長腿,現在蒼澤披着日光微側臉,束起的長發發尾散在一側肩頭,專注地看着自己的目标之地。
他神色收斂眼神頓時銳利如電,刹那間一道澄澈金光撕裂空氣卷起陣陣狂風飛馳而去。
君霄甚至隻來得及看清一點金色的光芒,緊接着就是在狂風之後驟然倒塌的排排數目和被完全翻起來的地。
四散飛鳥驚恐地明啼,倒下的樹也死得不能再死,連根都被挖出來碎屍萬段的那種。
在這種氛圍下,君霄沉默地看着蒼澤放松收弓,雕弓在他掌心流暢的一轉舞出金色的軌迹。
君霄看他回眸一顧,沉吟着跟他對視,“你剛剛是不是又用神力了?”
“......”
“還毀壞了森林。”
“......沒注意。”
君霄點點頭,“那你下次注意。”
蒼澤沉默,把手裡的弓遞給君霄。
這把弓不僅僅是漂亮,威力看死于非命的一排排樹就知道也不用多說,而現在君霄直觀體會的就是——
沉。
真的沉,不知道為什麼之前明明輕飄飄沒有重量,但是蒼澤用過之後這把弓就重的君霄兩隻手都差點沒兜住。
這是為什麼?
君霄懷疑的視線向蒼澤看去,不會是因為她剛才說了兩句,有些神仙就蓄意報複吧?
不會吧不會吧,不會真有這麼小氣的神仙吧?
似乎是感覺到了她的視線,蒼澤開口解釋道:“剛剛開弓解開了限制。”
也說得通,君霄接受了這個說法,畢竟是被金魚形容為唯一靠譜的神君,應該不至于這麼幼稚。
“那我現在是要幹什麼?”君霄抱着弓問。
蒼澤勾唇,“跟我一樣,拉開它。”
君霄:......?
認真的嗎?拉一把抱起來都吃力的弓?